“九边全数进行变革,近卫军也将近一步扩充,他们的职责也不应仅限于保卫京城,护卫天子,而是要为大明戎守四边,开疆拓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北疆、西陲、西南,都将是他们大显身手的好战场!”谢宏语带激昂的说道。
王守仁点点头,却没有随声附和,而是提醒道:“不过,守恒贤弟,这三处战场都各有特点,北疆、西陲疆域广大,而近卫军对后勤的依赖相当重;西南地形复杂,以森林、山地、沼泽为主,近卫军的战法又强调阵列而战……这些事,不可不虑。”
“再加上东海、南洋,大明岂不是四面开战?是不是太急促了些?”唐伯虎同样心存疑虑,全面开花的收获自然很大,可风险却也不小,其中一条战线出了意外,就可能导致连锁反应,不得不慎。
“不然,”谢宏看着唐伯虎,认真解释道:“西北的问题是交通,西南的问题的山地以及丛林作战,在解决客观问题之前,这两处都不会大动干戈,只是防御的话,用不到多少资源。等近卫军派遣过去,还可以保障当地新政的顺利施行,不会有风险,反而是保险才对。”
见众人都颔首表示赞同,谢宏又继续解释道:“至于东海,其实东海的攻略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接下来再没有动刀兵的必要,只要按部就班的收割成果就可以了。”
“贤弟切莫大意。”王守仁皱皱眉,转头扫视了倭国君臣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愚兄虽未亲往倭国出使,可对其过程也略知一二,若非水师的强力压制,再加上倭国本身的形势太乱,他们未必肯如此轻易的就范。适才被皇……西门先生击败那人虽然伤重,可神情却依然桀骜如故,他那个弟子也是……”
王守仁从前对倭国了解甚少,不过随着东海战略的进行,他也是刻意的加强了对这方面讯息的了解,算是半个倭国通了。塚原父子就是很典型的倭国武士,他在正德刀下一败涂地,可这样的失败并不能让他彻底服气,反是激起了他的凶性。
朝拜仪式的过程中,那位青年的眼神始终在近卫身上徘徊,尤其关注着击败他养父的陌刀。很显然,他认为正德的获胜,主要是占了兵器之利,因此动了念头打算仿制陌刀,然后重整旗鼓再战呢。
窥一斑可知全豹,两个武士的心态,放眼到整个倭国,也是可做参考的。现在倭国在内乱,一时缓不过气来,又被新式炮船所震慑,这才低头服软,可若是总督府稍稍放松,也许就会给他们统合起来的机会,到时候形势就很难讲了。
“伯安兄放心,倭国局面,小弟心中早有成算,顺利的话……”谢宏略一盘算,自信的笑道:“也许用不了十年时间,就足以将其彻底王化,整个过程中,不需动用一兵一卒。”
“哦?”王守仁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他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贤弟的意思,莫非是靠那些宣抚使的教化?”
“当然不是。”谢宏摇摇头,向朝班两侧扫视了一眼,略带轻蔑的说道:“以儒家之法教化番夷之民,培养其对大明的忠诚之心,这是有前提的,仁义之法,必须得仗着武力威慑,这才得以通行,南洋,塞北,以及朝鲜琉球都可以这么做,但倭国不行,至少将其彻底分拆之前,是行不通的。”
倭国跟朝鲜不一样,棒子比较有记性,狠狠打过一次之后,他们就彻底老实了,也就是所谓的识时务。倭国人比棒子坚挺多了,挨一次打,只能老实一阵子,后世二战期间,他们也是败得很惨,岛民死伤无算,连小孩都拉上了战场,最后还挨了两颗大炸弹。
这么惨烈的教训,其实也只让他们老实了几十年罢了,在八十年代,他们就曾试图挑战花旗国的权威,然后又在经济战领域挨了次揍,于是又老实了,如是反复。所以说,对付倭国,得不停的打才行,靠那些儒生的教化是不管用的。
“那……”王守仁不是穿越的,当然把握不住谢宏的思路,他有些茫然,不动刀兵,教化也没用,难不成在倭国宣传大明有多好,把倭人都移居到中原来?不过,这是治标不治本吧,倭人少说也有几百万,耗费和风险都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