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金大人,你没事吧?”尚荡实在忍不住了,原以为来了个同盟,结果现在一看,这人更像是个搅局的。自己要回赐的事情本来就不大顺利,这厢再被搅和一遭,那位周大人就更有的说了。
“尚大人,我等属国都是真心仰慕天朝风范而来,又岂是冲着回赐什么的来的?若是口口声声只说回赐,又如何体现诚意呢?”同为使者,自己却能以高风亮节教谕对方,金判书心下大爽,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两个听众都听得目瞪口呆。
难怪听人管朝鲜人叫棒子,这货果然就是一棒槌啊,尚荡知道自己的回赐彻底没戏了。该死的棒子把话说得这么满,自己如果再开口提回赐,肯定是要被顶回来的,说不定还会扣个帽子什么的。
“好,朝鲜果然不愧是礼仪之邦,这才有金判书这等通晓古今礼仪,懂得进退之道的大臣,好,很好,本部堂会尽快奏请天子,对贵国国王予以册封。”周经满面红光,哈哈大笑,口中更是赞不绝口。
“……小使就此告退,叨扰多日,还望周大人多多见谅。”尚荡哭着离开了,连朝鲜棒子都来搅局,自己是彻底上当了,还留着现哪门子眼啊?回去告诉国王,大明没好人,咱们琉球以后再也不来进贡了。
“尚使臣慢走。”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周经心头也是一块大石头落地,笑容满面的送走了尚荡。
转过身来,看到金判书虽然坐的稳稳的,神色间却有一丝焦虑之色,周经心中也是冷笑,漂亮话说的很动听,可实际上还是有所为而来,只是不知道是打算求赈济,还是说朝鲜又被瘟神欺负了?
只可惜,无论哪一个,老夫也是管不了的,看在你好歹帮了老夫一个忙的份上,听听倒也无妨。
“金判书,可是还有其他事要对本部堂说?”周经悠然问道。
“小使有些话,相和周大人单独谈……”
“你们先下去吧。”周经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遣散了从人,他也有些好奇,这些属国使臣很少会顾及脸面什么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好像真是有什么大事一般。
“敢问大人,您在朝中,政见上与辽东巡抚是否一致?”踌躇了好一会儿,金判书才一咬牙开了口,而且语出惊人,好悬没把周经吓得从椅子上栽下去。
“金判书,你说什么?”周经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指着金判书问道,尽管他极力压抑着,可金判书还是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一丝颤音。
“周大人,那谢宏假大明天子之名,以武力凌迫属国,先强夺济州岛,日前又占了江华岛,以威逼敝国借道与他……种种倒行逆施之举,不胜枚举。周大人,您素有清正之名,小使即便身在朝鲜,也有所耳闻,是以……”
周经的反应有点大,金判书见到后,反而更从容了。他说这话并不是因为莽撞,而是从周经和琉球使臣的反应中,判断出了对方的身份。
尽管很不耐烦,可周经还是好言好语的跟琉球人说话,要是换了谢宏的人,哪里会这么好说话?从他对朝鲜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不服就打到服,这就是谢宏一派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