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此罢。”刘健答应的很是痛快。
江南士人心中所想,刘健也是心知肚明,军器司,这才是这些人眼中最重要的东西。比起银钱又或精品宝物,对于真正的懂行的人来说,更加重要的是能生钱的手段,军器司中的作坊和工匠,那就是一座挖之不尽的金山。
虽然知道顾佐等人的提议多半出自私心,可刘健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众议难违,大明官场的惯例就是如此,在外为官,不为家乡父老谋福利怎么可能得到相应的拥护?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何况,这提议也没什么错处,原本的计划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抢先动手的本应该是禁军,除此外,无论是攻打军器司,还是缇骑的夹击,都是计划内的行动,甚至都不需要做调整,只要下一道动手的命令就可以了。
此外,御马监和缇骑乃是禁卫军,在皇城中行走也是本分,就算有些乱子,日后也大可推到谢宏,王岳,乃至正德身上去。可他要是调京营入宫,那事情就不一样了,史书上会怎么记载他,更是想想都让他惊心。
既然乱子不大,危机也没有迫在眉睫,当然还是以保全自家的名声为上。此外,就算王岳那里有个差池,刘健在宫中也是还有后手的,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既如此,老夫便去了。”得了刘健的首肯,刘大夏更不迟疑,冲着两位阁老一躬身,转身便走。
能亲身拿下谢宏这个仇人固然是他的心愿,可军器司跟谢宏也是一体而同,亲手把这里摧毁或者掠夺殆尽,那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刘部堂,下官与你同往。”顾佐也是紧跟而上,边军如何他并不在意,杀光就好了,可内里的工匠却不能随便杀伤,那都是宝贝啊!刘大夏未必理得清其中的头绪,因此,他就必须去充当一个监军了。
刘大夏点点头,也不在意,顾佐打的小算盘他也知道,左右碍不着他报复谢宏,他也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
安福坊就在西安门的正对面。
对百姓们来说,皇帝大婚跟后世的国庆节差不多,是个很喜庆的日子,不过这里的百姓脸上却完全没有喜悦的神情,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躲在院子的角落里,原因当然就是霸占了他们的房舍的那些番子了。
在如今的京城,提起番子,人们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害怕,一种是厌憎。
对于北镇抚司的番子,百姓们是又怕又厌,这些番子不敢对付高门大户,专门欺负普通百姓,比五城兵马司的祸害们还贪婪可耻,实在是令人生厌。
而对于南镇抚司的那些,人们则是只有畏惧了,那些彪悍的军士虽然不欺负百姓,可是手段太过狠辣,又不知给人留有余地,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百姓们对之都是敬而远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