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子们却是毫不理会,继续高声叫骂,他们本来不知道刘大夏是谁,也没什么怨恨,可谢宏知道啊!而且谢宏还会编故事,于是,曾经的边军们就知道了,刘大夏原来就是兵部的老大,克扣军饷就是这老头的主意……
其实这事儿也不算太冤枉,只不过刘大夏从实际上的参与者,变成了谢宏嘴里的主使者罢了。反正杀一个人是死罪,杀一百个人也是死罪,为了加深手下们的仇恨,以便让这些家伙努力记住词儿,刘大夏身上的罪名自然也是越大越好了。
现在的效果就很好,番子们已经开始讲述刘尚书五岁的时候偷看姨娘洗澡的片段了……
刘老头别是就躲在那酒楼上面吧?谢宏摸着下巴,捉狭的想到,嗯,应该是,否则那个主事怎么没事就看一眼那边呢?现在酒楼那边出了状况,那主事更是面色惨白,筛糠不已,那里不是刘大夏又能是哪个?
只是可惜啊!谢宏在心中唏嘘不已,刘老头这会儿还很有精神的样子,看来哥比孔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要是能骂死这老顽固就完美了。
孙松这会儿也没法坚持了。
顶头上司挨骂不要紧,谁没挨过骂呢?被骂得恶毒,也不要紧,小人嘲讽君子,也是寻常之事。可是,眼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骂顶头上司,而且骂的恶毒之极,被骂的那位更是就在旁边看着……
如果这样还能淡定,那孙松就不是圣人门徒,而是圣人了,嗯,孙子……
孙主事正要动作,却见宣武大街南面过来了几个人,仔细看时,正是张彪勇派出去的探子。莫非真有什么情况?孙松心中一喜,急忙目视张彪勇,让他去问,一时间连刘大夏的愤怒也顾不得了。
张彪勇和几个探子嘀咕了几句,也是面带喜色,一路小跑到了孙松面前,低声禀报道:“孙大人,小的们已经查探清楚了,今天有一支外地来的商队进了广定门,车马很是不少,听口音,像是宣府那边来的,会不会……”
“哼!”孙松冷哼道:“还说什么会不会?事情很清楚了,姓谢的小贼出身边镇,今天亲身出迎,八成就是为了这支商队。张指挥使,你速速调派人手前去,将那支车马扣下,把为首的人抓来。到时候,本官倒要看看,那谢小贼又如何猖狂得起来?”
“大人高见。”张彪勇很是佩服孙松的先见之明,跟人硬拼,哪有抓人绑票来的容易?他久在市井中厮混,自然明白这道理。只是,他也有些顾虑:“可是那边来的人也有近百汉子,若是去的人少,恐怕拿不下来;可若是去的人多了,这边又……”
若是普通商队,张彪勇自然不会有这种顾虑,到了京城,遇见五城兵马司的人,哪里还会有人抵抗?那是拒捕,罪加一等的。可这支队伍却有可能是谢宏的人,那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因此,他才有此一问。
“无妨,以大事为重,只要……”孙松一摆手,却是欲言又止。
他对这件事却是不在意的,他要的只是谢宏先动手,输赢却是不要紧,反正都是炮灰,人多点少点自然无所谓。可这话却不能说给张彪勇听,在孙松心中,张指挥使也是炮灰,只不过是个头比较大的炮灰罢了。
让人当炮灰不要紧,哪怕是用骗的。可这话却是不能明说,哪怕对方心知肚明也不能说,否则那士气就可想而知了。用圣人之言晓以大义倒是可以,可现在形势紧急,也没那个余暇,还是让这些武夫糊涂着好了,反正他们本来就跃跃欲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