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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他丝毫没有怀疑。”方进却是会意,躬身答道。

“刚刚报信的这个人是谁?”谢宏不喜欢意外。自己在县衙任职已经两个多月了,不论是哪个房的书吏,县衙里的人应该都见过了才对,可是刚刚这人却很面生,难道陆老头也准备了什么后手对付自己?

“这位……”方进略微一顿,琢磨了一下措辞:“大人应该知道,县衙里有一位举人吧?”

“好像听人说过。”谢宏对这些事情原本就不大在意。

“刚刚的,就是那位钱举人了。”方进解释道:“他在县衙里任职只是因为贴补家用而已,虽然担任了职司,却不承认自己是书吏的,而且……”他迟疑了一下,“所以,大人才没见过他吧。原来的钱粮之事,钱举人出力很多的。”

方进没说出来的话,谢宏也是明白的。自己初来衙门的时候,书吏们就很不待见自己,直到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才让这些人不得不恭维自己。这位钱举人想来也是其中一员了,而且是最不待见自己的人,毕竟他是个举人啊。

“他是举人,怎么家里还很穷吗?”

谢宏有些疑惑,明朝对待士人是相当不错的。自己原本也不知道,还觉得这个秀才身份没什么用。等翻阅了衙门中的典籍,这才发现,秀才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开国那会儿,除了免除自身的税赋外,还能每月领二斗米,甚至最好的时候,每月还能领一两银子的补贴。

这已经比后世的研究生待遇还要高了,谢宏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咂舌。而秀才跟举人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了,完全不能相比的。

有了举人的功名,全家的税赋就都免了,此外,还有了做官的资格。当然,现在不是明朝开国那会儿了,士人想当官容易的很,没出身的举人想要当官也是很难的。不过,还是很少有举人会甘愿当个胥吏的,所以谢宏才会感到疑惑。

“说起来……”方进还是那么小心,“这位钱举人跟大人倒也有几分相似。”说着,偷眼看了一下谢宏脸色,见没有异状,才继续说道:“他家本来也算是殷实,只是他父母相继病重,而且父亲还病故了,所以才……”

“原来如此。”谢宏点点头,确实跟自己很象,也算是个孝子了。不过,既然他一直躲着不肯见自己,想来还是有些不忿的,而又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哼哼,想必也是来者不善。敢对小爷呲牙,那你就要有被敲掉牙齿的觉悟了。

这个钱举人,谢宏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心怀不忿,继而由嫉生恨的可怜人而已,不是什么埋伏就好。家里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是有个万一,也不要紧。再说,自己也已经布置完毕,还有后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现在就来斗上一斗吧。

出了门,谢宏很快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前几天对自己奉承不已的胥吏们都是态度大变,多数人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少数甚至还敢当着他的面窃窃私语。说话时,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以谢宏的耳力自然也是听得清楚。

“暴发户果然要不得,这下要倒霉了吧,哈哈。”

“是啊,既然敢做,就不要留手尾啊,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坐上这样的位置,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