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我们得杀出去,我们手里有枪,死在战场上至少也能落个痛快不是吗?”
听着身边同伴们的议论,李洪不知不觉地也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武器,近两个月被围的日子好像比之前一生都要漫长,而且还看不到尽头。
“我们一万多条好汉,难道就和老鼠一样被困死吗?”
“我们万众一心,怎么会杀不出去?”
士兵们发了很久的牢骚,有的人说得厌烦了,就窜到隔壁的军营去抱怨。夕阳西下,一个军官走进营来,说得兴起的士兵们虽然大部分闭上了嘴,但仍有几个还在小声地嘀咕着,军官充耳不闻地喊了几个名字,让他们去镇外守夜。
“守,守,守,守到什么时候?”
“什么死守淳化,纯属守死在淳化。”
军官带走了那几个士兵,余下的人又发了一通无意义的牢骚。
此时在唐德生的指挥部里,除了三十四团依旧保持中立外,另外两个团长都在此坚决请战,这次有几个师参谋也站在他们一边。最近几天明军也组织了自己的侦查小队,对顺军一些前沿阵地进行了非常谨慎的刺探,在他们看来顺军的主力没有留在阵地上,一线除了警戒兵力外,还有不少新兵在熟悉战场。顺军和明军的小分队发生了两次交火,但都没有什么损失,顺军最近十几天来没有发动过任何进攻,看起来对方想困死自己的可能性是越来越明显了。
“至少让士兵们有点事情做,”三十五团的团长求战欲望最为强烈,由于被紧密包围,明军对顺军动向的掌握非常有限,而明军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皮底下,三十五团的团长承认在目前的情报战局面下出战会有相当的风险,但是他觉得如果不出战只会让对方更加轻松而本方更加紧张:“哪怕不成功,也能让顺军不能这样舒服地休养。”
“而且进攻成功性取决于突然性,我们自开战以来就没有发动过反击,顺军肯定也是心浮气躁了,我们的举动处于他们的监视下,他们多半不会想到我们居然敢发起进攻。”三十六团的团长则倾向于发动一场规模较大的攻势,他主张以一个团主攻,一个团辅助,扫荡顺军前沿阵地。如果成功取得重大战果的话,无疑会极大地提升宪法师官兵的士气。
“我们这几天已经多次派出侦察小队了,”唐德生的直觉告诉他进攻不是一个好主意,他反驳道:“顺军很可能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大人。”三十五团的团长和唐德生本是军校同窗,两人年龄一样所以师长对他来说也具有绝对的权威,他竭力反对唐德生的保守政策:“大人,我们不能光挨打不还手,这是没有前途的。”
唐德生沉吟不语,进入包围圈之前他与贺飞虎、陈伟反复讨论过,坚信在许平这样经验丰富的将领前要全力避免局面复杂化,目前宪法师的补给依旧充足,卫生条例也在严格地执行着,只要士气不出问题再坚持几个月都没有问题。只要士气不出问题,那唐德生觉得任凭许平千变万化,最后还是要靠强攻明军阵地来结束这场对峙。
“全师一万五千官兵,我们不能一枪不放地坐以待毙啊,”三十五团的团长不肯放弃努力,他苦苦劝说道:“就打一仗,如果敌人有防备我们就退回来,绝不贪功冒进。”
“好吧,”唐德生的决心终于发生了动摇,他勉强地点点头:“就进行一次试探性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