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刚才是想去试探下斜坡下面一点泥土的松软度,看看泥土表层是否蓬松容易被冲刷所以不小心滑着滚了下去。滚下去之后被树干拦住,他看了四周,树木很多但是没有挡住他这棵粗壮,他算是运气好如果从其他地方滑倒就不知道滚哪里去了。但是他并没有周围植物有明显的倒伏,且刚才他最先发现的疑点是:靠近临苍阁的斜坡泥土未发现任何手脚印,异常痕迹。
他滚了一圈用身体切实感受到:泥土表面状态湿润含水量高但结构不松散,所以理论上不存在雨水冲刷表层水土彻底流失痕迹消失,且按气象部门的数据统计来看:昨晚该片区的降雨远远达不到大暴雨的程度。
“你们想想黑灯瞎火往下一跳,什么情况下才能完全不在最靠近的位置留下哪怕一点点痕迹?”祈雨问。
“要跳得很远,就能直接落进外面落空里。”
“他肯定是跳的很远还得跳的很用力,要不然就会像刚才一样要么被树干挡下来,要么压倒一片植物。”
祈雨没有肯定或者否定大伙的回答,而是问年丰凉亭里勘查结束没,年丰说结束了。他带着众人再次走到刚才年丰发现残印的位置。他指着刚才他掉下去的地方。
“你们看,刚才你们的每一个脚印,我滚落的痕迹清清楚楚印在泥土里。”
说完他指着曲瑞川:“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说过,这片地方太干了,如果不是连着下几天大雨,普通一场雨,雨停后不超过24小时泥土表面就会干硬对吧?”
曲瑞川肯定了祈雨的话,他接着说:“这里的树木在这里生存了短则十几年,多则上百年,不仅稳固土地防止水土流失,而且他们有了自己的生存方式,我推测这里的植物根系强大,雨水落地后很快被吸收。”
似乎为了证明祈雨的话,天上再次降下了瓢泼大雨,祈雨指着年丰的脚丫子踩出来的印记:“你们看,那个脚丫子都不兜水,水迅速往下面渗,反正雨这么大,我们等等看看雨停后刚才我们留下的痕迹是什么状况。”
一行人站在凉亭里等雨停,凉亭外不远处一个突兀立着的白色金属杆引起了祈雨的注意,他指着问:“刚才谁勘查的那边,那是什么?”
“我我我,我没看出那是什么。”包思齐默默举起手。
祈雨拍了拍包思齐的肩膀:“小包子啊,你不要闭门造车只知道扒拉数据,你要学会不懂就问,这个东西生长在这里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祈雨拉上雨衣的帽子跑了出去,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劝不住又怕他再次滑落。年丰几步走到凉亭边单膝跪在椅子上朝外伸出右手。
“手给我。”
“没事……”
“给我,我拉着你,滑下去了没人救得了你。”年丰口气不容置喙。
祈雨听话的把左手递给他:“你出来点我得走下去看。”
两个人手搭上的一刻,一帮人悬着的心放了回去,同时选择了转身探讨这里的地形和天气以及曾经出过的多桩跳崖事件。
祈雨靠近杆子摇了摇很牢靠,里面有些细微的晃动。他手在上面一点点摸索,在靠近顶端的位置摸到了一条很细微的缝隙,他凑近看了下确是一条整齐的接口严丝合缝。
他手指捏着顶部拽了拽没拽动,他试着拧了下,一使劲转动了,他食指拇指快速捻动,很快头部松脱。他把头伸到杆子上方,低头挡住了坠落的雨滴,取开松脱的部分,看到了一个类似数据线接口的插槽,他把手里的小圆柱拧回去,对着亭子里吼了一嗓子。
“把这玩意拍照,一会下去问问办公室是什么东西。”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下了四十几分钟才彻底停下来,不出祈雨所料刚才他们留下的痕迹在雨水过后边缘只是消失了一点点,脚印的深浅几乎没有变化,而他滚落带来的刮擦挤压痕迹只是消失了纹理细节,整体依然明显。
“看啊,咱们到这都下了两三场雨了,这土还是这么能吃水,所以如果昨晚上死者从这里下落不可能任何痕迹没有,行了咱们现在去办公室看看吧。”
祈雨提上年丰的勘查箱走在前面,下山的路他们认识的只有两条,刚才他们上来的歧路和景区修建的正途,且正途下山时间更快年丰只能跟着祈雨往下走。温彬和林钊在后面压着步伐,一队人渐渐分成了两队中间隔着几米远,相互说话都听不清。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祈雨问年丰。
“你不是已经有看法了么?还问我?”年丰反问。
“多听听各家之言,以免偏颇,我说的不一定是对的。快讲讲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