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钊举了举手上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小盒子是我师父的,下面是我的,都有!”

“你师父不自己过来吃啊?”

林钊摇摇头:“他吃得少,随便吃两口所以都是我们吃啥给他顺道带点回去。”

温彬余光里祈雨埋着头手上的筷子在饭盘里拨来拨去就是不往嘴里送,他拍了拍林钊手臂:“快回去吧,一会凉了吃了对胃不好。”

温彬目送林钊走出好远才回头,对面坐着的祈雨已经从拨弄菜变成了戳菜,温彬琢磨了下放轻声音问了句:“哥,你和年法医是不是以前认识啊?”

“不认识,我上哪认识去?怎么了?难不成你看他眼熟?”此类问题祈雨早已仔细回忆过,所以回答起来特别快。

他的快速反应让温彬觉得他哥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随口糊弄,决定启发启发:“我是觉得吧,你是不是以前不小心冒犯过年法医,我看他对你不愿多接触的样子,你知道你这性子远近闻名,当然我们处得久的人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温彬话越说越小声,祈雨停止了戳菜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瞪着他,他已经尽量改变了措词,比如将“得罪”变成“冒犯”,“不想理你”变成“不愿多接触”。祈雨还是一副就快爆炸的样子,他赶紧多加了两句:“当然我知道这事你在你师父的指点下已经改了很多,但是,你知道的你这威名远播一时半会很难改变大伙的固有印象,可能年法医就是性格内向不多言多语,可能我以前没跟法医怎么接触过多虑了。”

祈雨嗯了一声,把饭盘里被他戳碎了的菜叶混着饭粒扒拉进嘴里,连着拨了几口吐了一口气:“法医都不爱说话,正常的……”

祈雨听温彬没有质疑的意思,干脆多说了几句:“你知道法医这个职业叫什么吗?”

“叫什么?”

“寻找沉默的真相,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因为说话会打断他们的思路影响他们的工作效率。”

温彬从毕业就跟着祈雨,祈雨之前的工作跟法医直接交流的机会都不多更别提温彬,他能把局里鉴定科的人认全乎就不错了,哪知道什么法医的普遍性格,既然祈雨这样说他稍稍放心下来,毕竟以后要天天打交道而且办公室楼上楼下,宿舍都在一层楼要是关系处得不好,怪尴尬的……

两个人吃完饭刷了饭盒往办公室走,说说笑笑间温彬余光出现一位个子挺拔白衣黑裤的身影,他转眼一瞧年丰拿着一大一小两个空饭盒迎着他们走了过来,看样子也是要去刷碗。

“年法医,您亲自洗碗啊?”温彬主动打了招呼。

年丰嘴角一挑语带笑意:“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亲自吃饭呢?别把我们想象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我们也是普通人。”

温彬尴尬地挠挠头,祈雨目不转睛和年丰擦身而过往前走,如果到这会他还看不出来年丰不大想搭理他,那他就可以脱下警服告老还乡了。刚才给温彬胡诌的鬼话什么法医都不爱说话他自己都没底气心虚。

温彬尴尬地挠挠头冲着年丰笑了笑拔腿追着祈雨,刚小跑两步。

“温警官。”

年丰出声叫住了温彬,温彬一回头,年丰依然是笑着的语气:“骸骨能做的检验报告我都做出来了,这会正在打印。一会空了你们过来拿一下,有什么问题我们再碰。”

温彬决定从此以后坚决不再和祈雨讨论“法医的性格”。温彬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落在板凳上,祈雨发话了:“不是让你去拿报告?”

温彬本想说,人年法医说的是我们,不是非我去。不过听祈雨那语气他话到嘴边只有两个字:“好的。”

温彬走上二楼门虚掩着,他意思意思敲了两下推门走进去,第一间办公室门开着他看到坐在电脑前专注敲着键盘的林钊,他扫了一眼没看见年丰。

林钊对于身后渐渐靠近的人毫无察觉,直到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肩头,他蹭地绷直了身子一转头看见了温彬:“温警官,您是来拿报告的吧?”

林钊拉开抽屉取出报告递给温彬,厚厚一沓温彬翻了几页随口问年丰去哪了。

“他好像去找柯所了,您有事吗?要不我叫他回来?”

“不用,不用,我就随便问问,你忙吗?”温彬拉过旁边的一个凳子坐在林钊旁边。

“不太忙,就是整理点资料,您有事吗?”

“那我们随便聊聊,我顺道请教您点问题。”

温彬这一随便聊了不少时间,直到年丰从外面走进来温彬才起身告辞,年丰看着温彬手上的报告和颜悦色地说:“我这边的建议就是暂时放一放,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哪些方面有疑点可以提出来我再查查,现在这副骸骨按规定我这边会保管一段时间直到找到源头或者有了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