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莲娘幸福的靠向丈夫的肩膀,低声道:“我整日在田里,也用不着这等贵重物件,还是好好收存起来,待到孩儿大了娶媳妇时做个压箱底的。唉!那个头领还真是个好心人,菩萨保佑他长命百岁!”
“嗯!”商锦忠应了一声,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幸福的感觉充满了他的身体,夫妻二人的目光看了看几案上的金钗和银镯子,目光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衡州,常宁县,只见大堂阶前躺着两名精赤者上半身的汉子,衙役们两个伺候一个,正挥舞着竹板行刑,随着竹板的击打,受刑者的背上现出一条条红印,随即变成了青紫色,县衙堂上回荡一下下沉闷的重物击打肉体的声响,夹杂着压抑着的痛呼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杖击声终于停了下来,一名皂衣汉子来到堂上,对首座上的青衣官吏躬身禀告道:“禀告县君,十下脊杖打完了!”
“嗯,带上来吧!”
随着一阵呻吟声,刚刚受完刑的那两条汉子被衙役们扶了上来,两人跪倒在县令面前,那县令沉声道:“你们两个都是做惯了公事的,成老爷的军纲失盗一案已经十日没有消息了,我今日责你们十下脊杖,若是五日后案子不破,我便再打你们十五下,依此类推,五日一比。若是一个月内还不破案,追回丢失的财物,你们也不用挨打了,直接军法从事,你们二人处斩,妻子没入官府为奴。知道了吗?”
那两人乃是这常宁县的县尉和贼曹,因为今日有潭州成泰记商号的一纲财物途径此地,遭遇盗匪,被抢了个干干净净,钟使君府中立刻有严令传下来,限期当地官府破案,这两人作为当地求盗之吏自然脱不了了干系,偏生又毫无头绪,只得硬着头皮挨脊杖。此时挨了这一顿打,十成性命早去了六七成,只得半死不活地应了一声,便被手下扶持下去,敷药治伤不提。
两人来到外间,早有准备好的医生替二人用瓦片划破皮肤,放出瘀血,再用烈酒清洗伤口,敷上药膏,幸好行刑的衙役都是这二人的手下,下手时自有分寸,虽然看上去皮开肉绽的吓人,但也只是些皮肉伤,并未伤了筋骨。加上这两人筋骨倒也还强健不一会儿便坐起身来,用罢了药粥。那县尉第一个叹气道:“这案子来的好没来由,当真是飞来横祸,一点头绪也没有,却是五日一比,棍棒伺候,叫我们如何是好呀!”
“是呀,谁都知道潭州的成泰记的掌柜抱上了钟使君的大腿,所走的财物都是军饷之用,连随行的护卫都是军中壮士,岂是寻常人动得了的?这般强徒我等又怎能对付的了?莫说是棍棒伺候,便是满门抄斩我等又有什么法子!”那贼曹说道这里,已是满脸沮丧,一副闭目等死的模样,原来吴军入楚之后,由于利用各种手段盘剥百姓,破产的茶户和溃兵结合起来,成为大量的匪徒,啸聚山林,劫掠公私客商,治安大怀,但是像这样敢于动手劫掠有官方背景的成泰记的财纲,这还是第一遭,也无怪钟延规大怒,严加催比。
第060章 追踪
两人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来,那县尉刚刚挨了板子,心情烦躁,顿时发作出来:“是哪个混蛋在外间吵扰,先锁进来,打一百鞭子再说!”
当值的衙役赶忙冲出门外,转眼间便回来了,来到二人身前,低声道:“禀告老爷,是那城东的破落户牛二,他说知道关于那军纲被劫的事情!”
“军纲被劫的事情!”那县尉脸色一变,低头思忖了片刻,抬头道:“你带那厮进来,记住,口气和气点!”
“喏!”衙役叉手行礼,转身出外去了,不一会儿便带了一条汉子进来,正是那破落户牛二,只见那牛二下身穿了件犊脚裤,精赤着上半身,露出胸前纹着的一条青蛇来,他大大咧咧地走到县尉、贼曹二人面前,唱了个肥喏:“小人见过二位老爷!”
县尉与贼曹对视了一眼,贼曹冷声道:“牛二,我也就罢了,县尉老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这般光着膀子,连件褂子也没有,小心我治你个不敬之罪,先吃上二十鞭子再说!”这两人乃是积年老吏,心知对于这等无赖若不先打下了对方的威风,便极难打交道,于是不管三千二十一,先找个由头吓唬对方一下再说。
那牛二却是不惧,腆着脸皮凑了上来,笑道:“小的昨夜手风不顺,浑身上下输了个干干净净,便是这条裤子,也是人家暂借给我的,若是老爷不喜看到小人这身黑肉,小的且先回去讨件衣衫再来拜见二位老爷!”说着那牛二便要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