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虎彪从水缸中站起身来,只见一块块肌肉隆起,被冷水刺激了一下,更是升起一股股热气来,阳光照在他赤裸的上身,竟好似钢铁浇铸而成的一般。那女子伸手来揪他的耳朵,他也不避让,伸手在对方腋下一托,便将其举了起来,抱在怀中,那女子发出惊叫,随即被周虎彪的那种大口堵在喉咙里面,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没有意义的声响。
“啪啪!”突然身后传来几下鼓掌声,随即周虎彪便听到有人笑道:“美人在怀,周兄一大早就好兴致呀!”
周虎彪立刻跳出水缸来,反手已经将地上的横刀抢在手中,这才转过身来,横刀胸前。门口却站着一条麻衣汉子,脸上满是笑容,身后跟着四个挑着担子的亲随,却是自己的旧识胡可及。
胡可及伸出双手,示意对方自己手中并无兵器,笑道:“周兄弟莫慌。某家今日虽然是不速之客,却只是叙叙旧,并无恶意。”
周虎彪仔细打量了一会对方,只见胡可及身上并无隐藏兵器的地方,身后也只跟了两人,他对自己的武勇颇有自信,只凭这一柄横刀在手,便是几十条精壮汉子也近不得身,更何况此次来私会相好的,便带了十余个精壮伴当,在村外高地放有哨兵,若是有大股敌人,早已有人通报。想到这里,周虎彪随手将自己姘头放下地,拱手道:“既然如此,胡兄弟且请稍候,某家进去换件衣服。”
胡可及在院子的磨盘坐下,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笑道:“周兄弟请自便无妨!”
不一会儿功夫,周虎彪便又钻出屋来,身上已经披了件直缀,这衣服质地倒是不错,可看大小却小了一号,穿在周虎彪身上紧绷绷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
周虎彪看到胡可及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脸上不由得一红,笑道:“这衣服乃是前日从后山那妙音寺主持玄因那里取来的,我看这料子不错,便穿在身上了,却没想到小了点,穿的不甚方便。”
“取来?只怕是抢来的吧!”胡可及腹中暗忖道,他脸上却露出一阵讶色:“宁海周家乃是我台州世代大族,部曲数千,周兄乃是家中嫡子,怎的还需取僧衣穿用?”
“胡兄哪里知道某家的苦楚呀!”胡可及的问话却引来了周虎彪的叫苦:“我虽然是嫡子,可因为容貌生的丑陋,自小便不得家父欢心,整日里提着刀枪在山间厮混,便如同那山中越民一般,倒是胡兄弟现在在州中为官,前途无可限量,倒是羡煞旁人啦。”
“周兄弟说笑了,我那个官位,又值得甚么?临海城内还有人认我这个官,出了那临海城连个屁都不是。再说谁不知道周家部曲中最能打得便是你那两百多宾客,不是靠你这身本领,周家在宁海哪里能有今日这番境地,论宗法,论功劳,周家家主那个位子都是兄弟的。”
胡可及这番话却触动了周虎彪心中那番痛处,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其父便另娶了一妻,生下的孩子也有两岁了,父子间的关系也便越发疏远了,否则他也不会这般整日里领着一队手下在外间厮混,前些日子,他父亲干脆将外间一个庄子分给了他,他身为周家嫡子,本来依照宗法,在其父去世前,是不应该分给他任何家产的,因为整个周家都是他的,父亲的这般举动分明是告诉周氏一族上下,周家的下一任家主不会是他周虎彪。而且他被分给庄子后,家中也减少了他手下那些宾客的钱粮,他手下那些宾客或者是他少时在山中结识的山越勇士,或者是外间收拢来的游侠恶少,虽然勇猛彪悍,果于杀戮,自然并非精于治理家产,安分守己之辈。他自己也是如此,时日一久,这手头上便逐渐紧了起来,周虎彪耳边也多了许多怨声,他也不是傻瓜,知道这是父亲削减自己羽翼,为幼弟继承家业铺平道路,他虽然没有弑杀亲父夺位的心思,可免不了心中也生出许多不满之意。
胡可及看到对方脸色阴沉了起来,心知自己先前的试探已经达到了目的,笑道:“某家是个嘴拙的,今日来本是与周兄弟痛痛快快的吃喝一番,竟说到这些不快的事情来,当真是该打。”说到这里,胡可及轻击一下自己脸颊,招呼了身后随从一声,回头笑道:“此次带来个善于烤鱼的,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今日来便请与你好生痛饮一番,你看可好?”
周虎彪闻言大喜,他知道胡可及在投入镇海军前本就是渔民首领,他说的烤鱼好手,自然是其中的翘楚,只见那烤随从将带来的担子中的物件一样样取了出来,竟然是调料、炊具、腌制好待烤制的肉食等,最后从木桶取出十几条还活着的金背鲤鱼来,放入换了新水的水缸中,以备烤制。
此时剩下的三名随从已经屋后取了木炭来,那屋中妇人也取出炭炉帮忙,胡可及打量了一下那妇人,只见她生的大眼杏腮,皮肤白腻,身材高挑,胸脯高耸,虽然容貌不是生的十分精致,可是举止间自然生出一股媚意来,想起方才看到衣衫间裸露出的大片白肤来,胡可及小腹禁不住升起一股火热来。他强压下那股火热,伸出大拇指笑道:“周兄这日子过得硬是要得,将来若是小弟在临海那边混不下去,周兄可要在麾下给小弟留个位置呀。”
周虎彪对胡可及这有些粗野的恭维倒是受用的很,他随手在那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骂道:“你莫要在这里忙了,去把俞七、陆四那几个混球给我叫过来,那几个王八蛋肯定还趴在女人的肚皮上睡觉,妈的,有人进了村到了老子的院子里都没发现,待会定好给他们点苦头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