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示意亲卫给银术可倒了一杯酒,然后微微一笑道:“银术可将军太谦虚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本官还不是刚刚在会仙岭经历一场惨败,贵国平南王英勇善战,本官败得心服口服啊。”
“杨大学士说笑了,杨大学士才智超群,奇谋百出,借我大金之手,将南京道轻松纳入囊中,既得里子,又得面子,这等手段,非银术可能及万一。”银术可一边说话,一边向杨逸敬酒,目光还悄悄地打量着杨逸的大帐。
杨逸帐中收拾得还算整齐,矮几上堆积着很多文牍,阳光斜斜照进来,可见文牍上有薄薄一层尘埃,若不留心,发现不了,但由此证明这些文牍已经很久没有翻动了。
大帐的边壁上还挂着琵琶及箫等几样乐器,显得很风雅,但这些东西本不应出现在军营之中,军营里需要的只是刀枪剑戈,这让银术可对杨逸的大帐更加细致的观察起来。
屏风后露出一角床榻,榻上被褥有些零乱,被褥之下露出一小片红色布片,为上好的绸缎布料,基本可以判定这是女人穿的肚兜。
帐角处堆放有七八坛好酒,品种不一,样样是难得一见的名酒。
杨逸喝得微微有些醉意,这时对银术可正色地说道:“事情并非不象银术可将军所想的那样,本官并不曾算计过辽主,会仙岭一战,不过是阴差阳错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好了,咱们也无须再客套,银术可将军这次来,想必还是为宋金两国战和之事吧?”
银术可拱拱手答道:“杨大学士快人快语,银术可也就直言不讳了,此次银术可受我大金皇帝所派,前来与大宋媾和,之前会仙岭及白石岭两战,我大圣皇帝之意是双方就此揭过,咱们两国重新商榷和议,互不侵犯,互通往来,不知杨大学士以为如何?”
“《道德经》有云: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朝圣君在位,谦仁逊让,德昭天下,大宋百姓也是人人谦恭知礼,渴慕安宁,自然不希望与金国发生战争,只是……”
银术可以为杨逸做出这为难的样子,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好处,在这一点上,金国已经做好了适当让步的准备;
金国上下一致认为,现在应尽量不与宋国为敌,等大金国祚稳固,民心归附之后,再作计较不迟。
他再次拱手说道:“杨大学士的意思我明白,有关领土的纷争,经我大圣皇帝与众臣合议,我大金国愿意将长城以南的土地,归为宋国所有,以此来表达我大金媾和的诚意,同时也希望宋国能拿出些诚意来,好教两国百姓免受战火摧残,杨大学士以为如何?”
金国很有诚意,不过杨逸的辞呈已被朝廷拨回,已经没有必要再和完颜宗翰打太极拳了。
辽东苦寒,若不能在冬季来临前结束战争,东之战就要拖入明年,战争拖得越久,大宋因战争耗费就越多,这是大宋举国上下都不愿意看到的。
再则现在西域方面,与黑汗国的战事不休,大理方面,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眼看一场风暴随时会倒来,在这种情况下,大宋自然是能越快从北方脱身越好。
“本官也很想和金国罢兵休战,不过我要很遗憾的告诉银术可将军,我大宋从未承认过女真立国,完颜阿骨打犯上作乱,谋朝篡位,叛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