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中以魏王耶律和鲁斡为首,艰苦地抵抗着,耶律和鲁斡是辽兴宗耶律宗真第二子,辽道宗耶律洪基的胞弟,耶律延禧的叔祖父。
他辈份既高,声望且隆,若非如此,耶律延禧三十多万大军尽覆的消息传来,恐怕不用乌刺马里攻打,上京城的守军就崩溃了。
但耶律和鲁斡毕竟老了,已年介六十,加上去年与长辖底作战时受了重伤,险死还生,至今尚未康复,看上去就象一支风中残烛。
这使得城中军民对他不免心存疑虑,士气极为低落,空有三万守军,在乌刺马里同等兵力的猛攻之下,上京城情势却是岌岌可危。
因为辽国决策层的重臣随耶律延禧亲征而大部分被俘,上京城里一些官员在乌刺马里围城之前,又私自南逃了,这更是城中情况更是雪上加霜,如今使是耶律特里这样的公主,也得出来理事,总领后勤。
耶律特里一身戎装,背弓挎剑,带着二十多个护卫,纵马驰过皇宫正门承天门对着的南街,城中百姓被勒令留在家中,街上行人几乎绝迹,只有街口守着少量的士卒。
按辽国惯例,承天门平时不开启,只有举行盛典时才开启这道皇宫正门;平时出入宫庭,是经由宫墙东、西两侧开设的宫门。东墙上开设的门叫做东华门,西墙上开设的叫做西华门。
现在辽国虽然势若垒卵,但这道正门依然紧关着,就象一个王者,在谨守着他最后的尊严。
越国大长公主策马冲入东华门,直奔开皇殿以北的北枢密院而去,北枢密院不理民事,专掌契丹部族、属国之政,统领契丹兵马。
这座曾权倾天下的衙门,如今显得极为萧索,守卫这里的契丹宫卫军脸上,都带着忐忑不安的神色,耶律特里看了心中不由得一酸。
“特里来了,城中粮草还能支撑多久?”耶律和鲁斡见她匆匆进来,开口便问起城中粮草之事。
北枢密院里官将行色匆匆,个个神情凝重,地上落着不少纸屑,门外风来,翻卷飘扬,处处散发着一种败亡的气息。
耶律和鲁斡强拖病体,坐在檀木桌之后理事,他不时咳嗽两声,脸色苍白憔悴,两个宫女端着药在旁边侍候着。
“皇叔,城中粮草支撑个把月还不成问题,皇叔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耶律特里上去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亲自侍候耶律和鲁斡将药服下,然后才接着叹道:“皇叔,我方才上城看了一下,情势极是不妙,敌烈叛军攻势猛烈,我城上守军却是士气低迷,死伤极为惨重,甚至已经出现逃兵了,中京等地的援军迟迟不见到来,皇叔,咱们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只怕坚守不了多久啊?”
耶律和鲁斡黯然一叹,将那些宫女侍从都赶出去后,才对耶律特里语重心长地说道:“陛下至今沓无音信,举国人心惶惶,我上京城只怕是等不来援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