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道:“灵蛛姑娘放心,你很快就不会再见到我了,广南之事稍稍走上正轨,我就回京去,到时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了。”
“你……你混蛋!你混蛋!”
冼灵蛛难以平静,有些话杨逸也不想再说了,望着蜿蜒南流的溪水,只平静地答道:“我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好人!”
这回冼灵蛛反而不说话了,转过身去时,身上的银饰把阳光反射到杨逸眼中,让他双眼一花,以至于没有看到两颗滴落的泪水。
龙眼树下,秋风阵阵,一只蜻蜓在溪水上轻轻一点,飞到了对岸的草叶尖上停下了身影。
对面的工地上,喧嚣声远远传来,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杨逸也很忙,他没有呆多久,便辞别了。
听到他的告别声,冼灵蛛一直没有回过头来。
直到马蹄声远去,她才蓦然转身,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终于没再看到那个混蛋,或许,再也看不到了……
冼灵珠静静地望了喧嚣的街面,一会儿之后,刚待转身离开,却见杨逸靠过的树干下留着一块手帕,手帕中包着两颗硕大的珍珠。
这是钦州附近的合浦出产的南珠,玉润浑圆、晶莹瑰丽。自古以来,便有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掌握之内,价盈兼金之说。
这两颗南珠冼灵蛛很熟悉,这是当初她阿公倾尽所有,送给杨逸的礼物。
杨逸权倾朝野,家资亿万,妻妾成群,被冼家视作珍奇异宝的南珍,或许人家根本不屑一顾。
冼灵蛛有些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树上一片叶子冉冉地飘落水面,很快就被溪水带着远去……
杨逸打马来到港口码头,广西经略使程节向他汇报了很多数据,而杨逸从来不是只看纸面数据的人,因此他要到处走走看看,没有固定的路线和预定的目的地,一切都是随性的。
港口这一段的直道已经铺好,宽达三十步,笔直而平整,可供二十多辆马车并行,即便如此,眼前的直道仍显得很拥塞,港口建设所需的沙石木料正源源不断的运来,港口配套的仓库、酒楼、货栈也正在建设,游目四顾,到处是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