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宜露坊时,因为苏鸣佩刚好把客人送走,杨逸还特意进去坐了一会儿。
苏鸣佩身份不同往日,如今门前车马相拥,豪少来游;堂中名士频访,高官相酬。等闲人等想进宜露坊,便是一掷千金,也未必入得门槛。
苏鸣佩凭着她的才艺名气,善谈吐,妙应酬,评品人物,答对有度。每天周旋于公卿豪贵之间,成了京城声誉最隆的行首,因她又来自钱塘,人皆以苏小小比拟。
小室里依旧是帷幕茵榻,左经右史,和以前没有多大变化,鸣佩头上戴着花冠,着红黄生色销金锦绣衣,盈盈如春风拂杨柳,殷勤的为杨逸沏茶斟酒。
“大人多时不来,奴家还以为大人把奴家忘了呢?”
“想忘也忘不了,如今大街上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是在议论鸣佩姑娘。”
“哦,那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是哑吧。”
鸣佩听完娇笑不已,移动着细碎的莲步,将茶送到杨逸手上,并顺势靠坐在他身边,柔美的脸上红黛相媚,顾盼生辉。
“奴家能有今日,皆拜大人所赐,大人就莫取笑奴家了。”
鸣佩这话说得挺真诚,因为搭上了杨逸这层关系,不但让她身份百倍,同时也没人敢到宜露坊来撒野,否则光是那些市井之徒的骚扰,便够她着难的了。
杨逸接茶细品,含笑不语,或许自己强悍的形象,多少还能震慑几个市井无赖吧!
鸣佩忽然收起笑意,轻声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大人知道这世上谁最喜欢这曲木兰花令吗?”
杨逸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目光投向轩窗外的蓝天,蓝天是那样的悠远。
“大人,琴操姊姊听了这首木兰花令,终日以泪洗脸,双眼红肿,大人……”
“呵!她不是更喜欢‘半缘修道半缘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