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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反正也来不及回京过大年了,咱们就在这儿多待几天,你看怎么样啊?”杨凌打定了主意要出京消磨时光,拖延时间让刘瑾作乱,以前出公差都是雷厉风行,恨不得用最快的时间办完差回京城,这一趟心中却悠闲的很。

本来也是,查抄个财产而已,打破头也想不出能有什么大事,重点是在京师那边,但是现在又必须得避开,可是这地方能有什么好消磨的?

平时出公差是想早回京却走不开,现在是不想走却没有理由不走,想起来杨凌只有苦笑。

梁洪一听却正中下怀,京官要捞油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公差,难得刘公公派了这份差使给他,要是三两天收拾干净,立马回京城了,那不是白来了么?

梁洪连忙应和道:“国公爷说的是,霸州胜芳镇的花灯可是极为有名,咱们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见识见识。”

“看花灯?那才到正月十五,时间还是太少,不够刘瑾折腾的,到时再慢慢想借口吧。”杨凌想着,抬头看时,霸州知州领着一众官员已经恭候在城门口儿了。

城内看起来也很萧条,霸州知州樊陌离陪在杨凌和梁洪身边,一边进入城池,一边介绍着霸州情形。杨凌关心的是霸州民政、霸州马贼剿灭情形和黯夜有多少财产,只是刚刚进城,这些事不便打听,也只是随意听着樊陌离的介绍。

“那儿是谁家的贞节牌坊,怎么破败至此,牌坊都歪了,官府也不出面整修一下呀?”梁洪忽瞧见一幢贞节牌坊,便打着官腔问道。

樊陌离一见笑道:“回公公的话,这幢牌坊……是建文四年霸州的一位推官给他的寡母立的,不料他那位寡母后来却与人通奸,还怀了身孕,罪涉欺君被抄了家。这牌坊还没等砸,就自己歪了,大伙儿都说,这是冥冥中有天地神灵,所以才弄歪了牌坊,骗不了人的。所以没让人砸,就是给后来人一个警醒,叫那明里是正人君子、暗里男盗女娼的人家晓得天地有眼、神明自在,不要再干欺天欺君之事。”

建文四年,正是燕王起兵造反的当年,天下大乱,有人管这种事才怪,也难怪这失节人的贞节牌坊还立到现在。

梁洪一听却甚感兴趣,急忙问道:“哦?真有这事儿吗?真是神明弄歪的?”

太监比常人更盼着有天地鬼神,更企盼有来世,听到鬼啊神的自然特别有兴趣。

樊陌离见这位金吾卫提督挺感兴趣,不由笑道:“应该是有的,说起来这事儿还有个笑话。弘治十五年的时候,本地一个孝廉上书请为寡嫂立牌坊,说他嫂子从十九岁就守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教养儿子孝顺公婆,非常的贤良,先帝便下旨拨了五百两银子准立牌坊。

不料他那位寡嫂听说了之后却惊恐万分,她也听说过不贞的人,牌坊是立不住的,无可奈何只好对小叔子直言自己与人有了奸情。

小叔子一听又惊又怕,罪犯欺君是要砍头抄家的,这时他也顾不上追究嫂嫂了,只好花了重金去求一位道士。

那位道士收了银子后作了场法事,说他嫂子偷过几次人,便在牌坊下洒几粒黄豆,就能破了这法。

那位孝廉回去便问嫂子偷过几次人,他嫂子吱唔半晌才道:‘他叔啊,你就别论个儿了,你就拿着簸箕往坑里倒吧,两簸箕下去,肯定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