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让栩听了这话,脸色忽然变得非常难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大人说的是。”
杨凌喟然道:“本官……这就告辞了,原想明日启程回京,再来向王爷辞行。如今这情形……请世子回头告诉王爷一声,杨凌就不来打扰了。”
朱让栩深揖一礼,说道:“是,就此送别大人。”
今天的事儿虽闹的不愉快,但是顶多不过是件凶杀案罢了,自有地方官府落案缉察,找寻凶手,对杨凌的行止可没什么影响。杨凌动了回京之念,愈发归心似箭,回到行辕,便吩咐刘大棒槌收拾行装,准备次日启程还京。
酒席宴上染了一身的酒气,杨凌着人打水,宽衣沐浴一番,然后换了软袍,趿着竹履从浴房慢悠悠地出来,伍汉超上前说道:“大人,杨慎和吉潘瓦西说有事情要面禀大人,已在书房候您多时了。”
“哦?”杨凌有点儿奇怪,他点了点头,趿着竹履踢踢踏踏地进了书房,见二人也不就坐,正搓手蹙眉地在房中走来走去,不禁呵呵笑道:“怎么,是我这儿的茶入不得口吗?二人怎么动都不动呀?”
“大人!”杨慎惊喜地叫道,吉潘瓦西已经激动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双臂道:“杨大人,你是钦差,你……你打仗很有办法的,你一定能救他,只有请大人你救他了。”
杨凌听的莫名其妙,反问道:“吉潘兄弟要我救什么人呢?”
杨慎一把推开吉潘瓦西,急急地道:“大人,王府后苑出了人命,靖清郡王的爱女朱梦璃小姐被人活生生扼死在花园里,王爷赶去查看,却发现她手里死死攥着一件玉佩,那玉佩,是让槿兄随身之物。”
“不可能,朱让槿的武功我见过,他要杀一个弱女子,会蠢到被人扯去腰间玉佩都不知道?明显是老套的栽赃陷害!”杨凌断然道。
杨慎顿足道:“就是老套,它才有效!朱梦璃死在蜀王府后宫,那里是外人去不得的地方,她被人扼死在那儿,凶手必是蜀王府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在死者的手中出现了朱让槿的随身玉佩,叫靖清郡王怎么想?身负丧女之痛的人,只想着要人以命抵命,他会冷静的考虑其中的疑点么?不抓让槿兄,王爷又如何向靖清王交待?”
“这么说让槿兄已经被抓了?按察司的巡检捕快呢?陆大人怎么说?”
“今日大宴,花园内不时有人走动,要杀人而不被发现,中间可用的时间极短,必须身手高超,才能无声无息瞬间杀人。而且此人能将二小姐引入花园林圃后,则不但是她熟识之人,而且身份地位也然相当,这样一来,可疑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她手中又紧握着二王子的玉佩,按察使司又怎敢替他脱罪,现在已把人押进大狱了。”
吉潘瓦西这时才插进一句嘴来:“幸亏被押进大狱了,否则他就要被王爷一剑砍了,我们是听让槿的母亲刘夫人说的,从梦璃小姐身上搜出玉佩时,让槿兄弟像疯了一样,只是大喊‘有人害我,不是我干的’,那剑刺到胸前也不知闪避,还是世子拼命抱住王爷手臂,这才救下他的性命。”
杨慎道:“要疑心朱兄无罪简单,可是要替他脱罪却是难上加难。大人才智高绝,尤其凭您的身份地位,说出话来任是谁人也得掂量掂量。大人,我和吉潘敢以人头担保,朱让槿绝非邪恶小人,请大人务必出手相救。”
杨凌默然坐在椅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摸不着一点头脑:“是有人想杀郡主为了转移目标才嫁祸朱让槿,还是根本就是为了嫁祸朱让槿才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