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那长工又娶了个女人当正室,他这个连堂都没有拜过的小哥儿成了多余的人,变心不说,还在婆娘的戳串下把他卖到了花楼换银子!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尽管当时只有十几岁,姜竹却也迅速成熟了起来,命运已经注定他反抗不了,只有接受改变,于是凭着自己漂亮的容貌,再加上认命听话的态度,他在花楼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兜兜转转待现在二十五岁,年纪大了不吃香了,他自己也存够了以后养老的钱,所以就自己赎身从良准备想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来过好好过日子。
但他运气实在太差了,刚坐船到了这江邑县城,准备休息一晚上再赶路,结果还没找到客栈,半路上钱袋被摸了,包袱也被抢了,现在浑身上下半个铜钱连套欢喜的衣服都没有了。
“呜呜,那是我好不容易存的,就指着那些银子养老呢,这些可恶的牵羊崽子,不让人活了,阿默,你说我现在能上哪儿去?难不成还回花楼啊,我才刚出来,我还都这个年纪了,谁还会喜欢我”
姜竹哭得难过极了,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看他哭得难过,阿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倒霉成这样,怎么安慰都没用,只有帮他想出个解决办法才是真正的安慰。
只是这事儿没法啊,那些牵羊的小偷居无定所,他们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根本找不到人,报官也没用,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人,只能自认倒霉,可问题是那些银子是姜竹以后生活的保障。
这些问题姜竹自己也都清楚,所以是越想越难过,哭着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他不会真去死的,这么多经历都熬过来了,不到真正的绝路他不想死。
“吴老板,听说你最近做了些小买卖,不知道你哪儿有没有能让我干的活啊?我,我实在没地方去了,回花楼娇姨也肯定不会再要我的”
哭到最后,姜竹忐忑看向吴擎远试探询问,都到这种时候了,脸皮不厚点就只能去当乞丐了,他没别的本事儿营生。
“你会什么?”
“我认识字,以前在家我爹给我请私塾先生教我读书,我也会算盘,抛头露面干杂活都行,厨房的活我也能干。”知道有戏,姜竹极力表现推荐自己。
“你跟私塾的先生读过书?”
“四书五经八股文我都会。”
作为曾经的富家少爷,姜竹读过书,其实很有学问,只不过他是个小哥儿,再有学问变成平民小倌也是百搭,学问没办法让他饱肚子。
“恩,你可以暂时在我家住几天,干活的事情我先看看再说吧”
吴擎远沉默考虑一会儿,点头。
“谢谢吴老板!”
得到收留的青年喜极而泣的道谢。
当晚,吴擎远替姜竹在客栈开了一间房,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带着姜竹以及十八个奴仆和给奴仆们购买的东西坐船返回石桥镇。
由于奴仆比较多,吴擎远暂时没法全部安排到镇上住,他在镇上的房子住不下这么多人,而且这些奴仆才买回来,他还需要培训洗脑一下才能用,所以回去之后他暂时将这些人安排回了村子,把之前家里用来存放木炭的仓房整理了一下给这些人住。
让人住仓房并不是他亏待人,现在条件所限,而且一开始就对这些奴仆太好不利于以后笼络人心,要知道人心大都是贪心不满足的,哪怕有卖身死契在手,但也难保不会出意外有几个二心的。
再说这些人此刻的身份本就是他的奴仆而不是客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他不可能用现代人的标准来要求一切,推翻等级制度他就是和这里所有的人作对。
对于吴擎远的安排,被买回来的奴仆也都没什么意见,身份等级降为贱奴的那一刻大家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算生活条件如何,只要不遇到一个残暴的主子他们就拜佛还愿了。
接下来,吴擎远再次开始了忙碌的生活,每天镇上村里两头跑,一边忙店里的生意,一边忙着培训给这些奴仆洗脑。
还有碳窑的生意,张大柱的伤已经好了,可以来帮忙,周哥儿也学着在处理,但他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也要留心看着,也亏得他是异能者,精力强大,否则这般劳累忙碌身体早垮了。
阿默每天看着十分心疼,白天尽力的在他不在的时候把铺子看好,晚上回去就给他煲汤,当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管是在生意还是生活方面,十九岁的少年渐渐开始成熟起来。
至于姜竹,吴擎远回去找了几本四书五经考了考他,确定他没说慌,还真有点学识,念在之前赵海生那次这小倌做得还不错,阿默也跟他挺熟悉的,于是发了回善心将人收留了下来,白天帮阿默做点杂事儿,晚上辅导一下林天宝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