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一个从世界、宇宙晋升的超阶,只能飞入界垣,但实际上,界垣并不算超阶的家。
确切的说,界垣对于超阶不仅不是家,反而更像一个囚笼。
界垣很大,以超阶的实力和速度,他们至今仍未能探索完整个界垣,从这个角度来看,界垣和囚笼无关;可界垣又很小,因为这里永远是千篇一律,随处的风景都一模一样——只有最基础的能量,看似无限可能,实则空虚而荒芜。
如果超阶们真的肯花心思去寻找,就会发现:界垣连通着诸天万界!可这种连通毫无用处。
一是界垣对诸天万界的连通点非常不易找到,二是“连通”太不切实际了——具体形容的话,界垣和诸天万界的连通,就好似在界垣上开了一个孔,透过这个孔,超阶能对诸天万界进行一些干涉,但大多数时候……只能看!不能摸不能碰,甚至连闻都闻不到!
这就很让人蛋疼了!
超阶大多喜欢沉睡,一睡万个纪元,大概主要原因就是除了看,啥都不能干,造成蛋疼的难受!
能看到无数滚滚红尘,却无法踏足红尘的,毫无乐趣可言的虚无天外天,对超阶来说……没有半分友好之处,只有冰冷之中的冰冷,死寂中的死寂。
超阶之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变强,一方面,当然是想在超阶中独占鳌头,成为第一宗或是紫霄孤祖那样的人物,另一方面,他们也是在尝试突破界垣这个囚笼。
只不过,又没有哪个超阶敢下定决心,像源紫衣一样,直接“自杀”转世,靠着抛却所有力量“离开”界垣。
所以,源紫衣对于太一说出“回家”这个词,感到异常困惑——她虽然知道,总有一天,她将重回界垣,但她丝毫不期待那个时间,而且,即使她迫不得已回到界垣,也是为了找到机会突破超阶,冲击超阶之上的境界。
“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以太一的智力……不对,他的智力并没有问题,他只是文化程度差,再加上心中的感觉模糊而玄之又玄,想形容出来真的有点儿困难。
“这里很亲切,很温馨,让我怀念。”太一尽力对源紫衣说明,“可要是说熟悉,其实也没那么熟悉,至少,我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见过这种压抑的环境,从本心上来说,我也不喜欢。”
源紫衣轻轻点头,她能理解太一说的“不喜欢”,因为她同样不喜欢界垣。
“你控制了雷里尔他们?”源紫衣摆了摆头,将场中的情况收入眼中,看到雷里尔、南门二和至尊太君全是惊恐又动弹不得,便大致了解了当前的局势。
尽管南门二和源紫衣联盟,至尊太君更是臣服于源紫衣,但源紫衣并不把他们两个视为自己人,在言语之间,更是将他们和雷里尔放在了同一地位上。
“不是控制。”太一摇了摇头,“我只是把精神海‘放’到了现实之中,他们现在被精神海的无形能量包围,之所以不能动,完全是因为他们的身体、精神体和规则都受到了压制。”
太一弄不清他的精神海有多强大,像至尊太君、南门二等感受过太一精神海的超阶,认识层面也仅仅停留在:太一的精神海前所未见上,可让他们具体描述有多厉害,他们是说不出来的。
直到太一的精神海被释放出来,他们才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神威如狱”!
“这种力量……是墟镜?”至尊太君以颤抖的声音问道——不是在问谁,也不是想得到什么回答,只是他在大恐怖、大敬畏下的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南门二比至尊太君还难以置信,他甚至忍不住想转身逃跑,当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跑不动,哪怕用出最大的力气,也只能像卡帧一样小幅抖动几下,但跑不掉是一回事儿,受惊是另一回事儿,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如此胆怯。
“这是墟镜的感觉,却又比墟镜强大无数倍!”
至尊太君一直窝在界垣的真实幻海和虚无废墟,只去过墟镜寥寥数次,对墟镜一点儿也不熟悉,南门二则不同,他经常畅游墟镜,深知墟镜有多大的力量,因此,他语无伦次的反复念叨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个精神海的力量,怎么会比墟镜还让我害怕!”
至于太一主要针对的雷里尔,这时候彻底歇菜,连蠕动都懒得蠕动了,静静的飘浮在原地,收敛了一切能量。
“他怎么了?”源紫衣没管三观失控的至尊太君和南门二,也没有管远处脑袋不清醒的其他超阶,她只想知道雷里尔为什么放弃了抵抗。
“我觉得有两个原因。”身处太一的精神海中,《山海经》变得如鱼得水一般自在,它欢快的回答源紫衣道:“一是雷里尔的身体本就是规则在控制,规则无法抗衡小一的精神海,自然就老实了,另一点嘛……应该是雷里尔对小一的力量比较熟了,知道斗不过,便干脆躺倒放平。”
雷里尔对太一确实不够熟,可雷里尔吸收的帝江混沌,早已被太一收拾过很多次了,有些是直接的,有些是间接的,尽管帝江混沌百折不挠,屡败屡战,但他没准真像《山海经》说的,对太一的力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发现打不过,就懒得再打。
“那我们怎么办?”太一觉得雷里尔是哪种心态无所谓,反正对方没了反抗之力,麻烦的是:接下来该如何操作。
“据说,初创者一直在盯着虚无废墟,我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是不是快来了?”太一谨慎的说道,“我这精神海虽强,可毕竟范围有限,他们真的大规模围上来,我恐怕没法全部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