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有纸默笔砚,还有几张桌椅,是象让他们写保证书的样子。
但不会写字的人很多,于是请人代写,但写好了,出去依然有血营战士看守住。有的人不乐意了,问道:“我们写好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看守在营房门口的士兵表情冷漠地说道:“出去?那么好容易出去的?好好写,从心里面反省,写出心里反省的话,营督才会让你们出去穿上盔甲,拿起武器上阵。你们今天晚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过一会儿送来晚饭,然后再送来床铺,让你们休息。明天再说。不要指望糊弄一下就过去了。我们营督没有那么好容易糊弄的。”
这些士兵不乐意,可看到对面营房同样在争吵不休,一个个不说话了。大家一碗水端平了,也不能有怨言。王画说得也有道理,至少站在他角度来说,如果内斗下去,守卫丰州会出漏子。尽管这些民兵不愿意,现在手中也没有武器了,面对手持武器,战斗力强悍的血营战士,他们也不敢赌狠。于是吵闹了好一会儿,直到送晚饭过来,吃完了晚饭,一个个不吭声了。
当然有很多人心里面很着急的。
看到这情形,王画才将一颗吊着的心放下来。
这时候江政道走到安放苦主的东营房,看着大家,忽然低声道:“大家尽管听,不要说话,谁要说一句话,我就立即将他拉出去杀了。”
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大家脸上都是一阵惊愕,然后接着是一阵狂喜。
江政道说完了,又说道:“大家一直要报仇,今天晚上给你们报仇的机会。如果愿意,还是那句话,不准说话,只准点头。”
刚一说完,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点头。
但两个营房门口还是站着许多血营士兵,连东营房亦是如此,所有民兵都看守在两个营房里面,不准他们进出。这也是王画小心谨慎,防止东营房同样有一些漏网之鱼,一旦放出去通风报信,今天晚上将会功亏一篑。
天渐渐黑了下来,默矩营帐里钻出一个湿漉漉的人,默矩看着他问道:“河那边的部族怎么说?”
“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这座受降城南门同样被血营封锁起来。不过他们说过了,前后混杂了三千士兵进入民兵,虽然王画隔阻了音讯,不过城中有人在安排。如果时机到来,有可能是今天晚上,有可能是明天晚上,他们伺机发作。同时也通知大将军,只要大将军将这座受降城拿下,南边丰州只有五百士兵驻守。而且他们手中还留下了七八百名战士,只要大将军前面一破城,后面协助大将军从南边将石桥夺下。”
默矩笑笑不语。
他心里想到,风水轮流转,先是大汗在丰州与夏州吃了一个亏,现在也轮到王画在黄河上与丰州吃一个亏了。
夜就渐渐深了,忽然丰州城中传来无数厮杀声,与凄厉的惨叫声。虽然隔着护城河与城墙,可借着风势,还是隐隐地传到默矩的耳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