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宫正平是官,叶旭是匪。”
“官匪有时候有什么区别?”王画嗤笑了一下,不要说这时代,就是他前世那个时间,官员们还不是利用地痞流氓,协助他们维持秩序?特别是强行拆迁民房时,还有其他官员不好直接出面的事情,都要用这些人来替他们“处理”。
“叶旭在汴州偷盗这么多年,犯下许多案件,如果没有人庇护,你认为有没有可能。其实这时候他们的一切就在我掌控之中。然后叶旭找到了一些灾民,蛊惑了几句,让灾民围着雷湛乞讨,借机将玉玦偷走。在我本来想法中,叶旭得到了玉玦应当交给河车机的。可没有想到她却交给了周永。我开始也走上了岐途,认为他们是一伙的,这与完全否决了我原来的推断。直到我的人看到南宫正平,正带着手下悄悄地寻找这个叶旭时,我才反应过来。叶旭是一个双面间谍。”
“双面间谍?”
“就是他又帮助南宫正平,又帮助周永。当然他不知道幕后还有太府卿,否则不会做出这个选择。道理很简单,一直以来他与周永也有联系,同时估猜到这块玉玦的珍贵,不然南宫正平不可能让他从我们的侍卫怀中偷盗。他没有立即将东西送给南宫正平,而是去了周永的府上,就是想要待价而沽。所以他在城中兜了一个大圈子,并不是回避我们的人,而是回避南宫正平的手下。进了周家,周永果然出了高价。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开出了高价。最后周永承受不了,终于产生了杀机。用了毒茶将他毒死,在周家的下水道里,我们已经找到了叶旭的尸体,而且赵大保也查出来是毒杀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天一夜,与他进入周家时间相吻合。”
“后来安仁理与严同年外出时,正好遇到河车机,看似巧合,实际上是河车机有为而来的,那时候安仁理已经乘机将消息透露给了他。这一切还在我掌控之中,本来想在河车机的手下进入周府行刺时生擒活捉,捕拿人证的。但没有想到他们从下水道进入周府。叶旭的尸体,就是南宫正平招供出来的。”
这时候河车机已经配了过来,恨恨地看着王画。
王画就当没有看到,继续说道:“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河车机与南宫正平知道我布置了许多人手在调查此案。可因为我对安仁理的放手,认为我的一切举动,皆在他们掌握之中,却不知道这件案子的调查,严同年与安仁理那些手下只是一个幌子,暗线里全盘交给了李雪君在掌控。因此在凌晨,南宫正平利用对下水道的熟悉,潜入了丝绢商人张在斤的马厮,哪里就有一个下水盖。当时我的人怕打草惊蛇,没有敢跟进到马厮。过了好一会儿,看到他满身肮脏地从马厮出来,一边继续跟踪,一边也进入了马厮,才找到那个下水道的石板盖。在早晨我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授权下令将他抓捕审讯,但那时候他到了周府。因此就我们审问安仁理与若如雪的时候,他也回到自己家中。那时候我的手才开始将他抓捕起来,并且取得这份口供,还拿了我的令符,再度进入周府找到叶旭的尸体。这是整个案件的过程。但还有一个更让人难以想明白。”
“是什么?”
“既然太府卿已经知道玉玦在丁柱手上,完全可以象他将刘家四口灭门那样做,又干净又利索。相信丁柱在严刑逼问之下,什么都会吐出来。何必要潜入丁宅,然后在没有得到玉玦情况下,还要杀人灭口,再放火焚宅。这完全是多故弄玄虚,多此一举。”
“还有命案?”
“对,丁家的命案未必是太府卿做的,但刘家的命案却是河车机与太府卿联手而为的。”说到这里,王画看着河车机道:“我在前天与慧云法师一晤,他说我一手执魔,一手执佛。对于你这种人,我向来没有任何怜悯心的。现在证据确凿,任你沉默不言,也难逃一死。相反,你会不会诛连家人,全在我一念掌握之间。而且,为了得到更多的口供,我也不会吝啬酷刑。刘刺史,请衙役准备‘有用’的刑具。”
当然,河车机知道什么是有用的刑具了。
终于顶不住压力,全盘招供,这场同样诡奇的大案终于缓缓地拉开了第一层面纱。
这件大案要从前年说起,当时有一个叫刘渚的人到了汴州。一次他看到汴州著名青楼律春院的粉头青芜,被她的相貌吸引,然后常常到律春院中找青芜寻欢作乐。可是青芜的身份不菲,渐渐地钱就用光了。有钱就是大爷,无钱就是龟孙子,因此青芜开始对他反感起来。但这时候他说了一句,他是来汴州寻找一个宝藏的。
一开始说这句话都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后来刘渚囊中羞涩,没有办法,于是便卖了他带来的一些珠宝。这些珠宝一个个来历不凡,而且很名贵,因此卖出了高价。有了钱,青芜与刘渚重归于好。可是这些珠宝却惊动了另外一个人,青芜有一个好姐妹叫青瑛,她是律春院最当红的头牌姑娘。但她与另一个人有关系,那就是当时的汴州刺史,今天的太府卿纪处讷。也当作了笑话讲给了纪处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