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呵呵呵,国公也会缺钱?朕没听错吧?”杨改革听见英国公张唯贤要钱,倒是笑了起来,听说是这个,也就放心多了,不是什么棘手的事。
“呃……,回禀陛下,老臣跟着陛下赚钱,实在是挑花了眼,只觉得这里也好,那里也好,处处跟着陛下投资,结果没留意,一不小心,就把家里的银钱花得差不多了,陛下……,老臣家里有些揭不开锅了,但要卖掉那些股票和投资,又舍不得……”张唯贤说道。
“噢,这……”杨改革也有些汗颜了。
“……这,国公要到银行借钱,应该不难吧……”杨改革脑筋急速飞转,把脑筋从别的地方挪到银钱、挪到银行这方面上来,开始清理这件事的头绪,杨改革记得,自己可从来没有阻止别人借钱,这银行不就是吃利息的吗?不借钱怎么活?
“回禀陛下,难是不难,可那个……李千户他……非得跟老臣要什么抵押才行,老臣……”英国公张唯贤向皇帝诉说着。他们这些勋贵们的家底,到如今,实在是给皇帝众多的投资渠道给压榨干了,四处都是赚钱的买卖,银窖里的银子,一天比一天少,每天都得往外搬,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么多银子从自己手边溜走,而银子有放在地窖里长霉吧,所以,这多年积攒下来的银钱,很快就被各种投资清空,本来,他们靠着给南方那些人搭桥牵线,找门户收些牵线搭桥费,日子还算可以,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是抗不住投资渠道众多,投资获利丰厚,似乎每一份投资下去,都是必定要赚钱的,看到这么多银子在天上飞,家里的银子那里还能存得住?抗到如今,不少人是连棺材本也掏出来了,准备大肆搏杀一番。
张唯贤今日来,也算是代表了一批勋贵们家里的情况了。
杨改革仔细的听着英国公张唯贤的诉说,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些家伙们的家底已经掏空了,还想投资,可是在拿不出银子了,现在想找银行,也就是自己借钱,其实,也不是借不到钱,而是因为抵押的事来扯皮呢。英国公张唯贤他们觉得自己是勋贵,要借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不想把自己的财产抵押出去,说白一点,就是想借助自己和皇帝的关系,借助自己的身份,搞一些特权,免去借钱需要抵押的条件。
张唯贤说了一大通,说完了,又看着皇帝,希望皇帝能通融通融,能给他们开个口子,他们虽然地位高贵,可实则,和南方那些大财主比起家产来,还是不够看,他们更多的是固定资产,比如地,比如庄院,比如铺子买卖什么的,实则,流动资金倒不是特别多,和南方动辄数十万两,上百万两做生意来说,差的不止一个档次,如今越来越多的南方人进京寻门路,出手之大方,令他们这些勋贵们乍舌,借着地主之谊,在投资上,他们才能稍压南方一线,随着这京城的人越来越多,南方人越来越多,他们要想继续压南方人一线,就有相当的难度了。身为“地主”,在自己的地头上被“客人”反压,这口气,很多“地主”也是不服的,这北方的勋贵们也隐隐的有和南方那些人比一比的意思。
“这个嘛……”杨改革也在急速的盘算这个事,其实,要说借钱的事,杨改革老早就希望别人找自己的银行借钱了,只有拿着别人的钱赚钱,这才爽快,可惜,这古代不是日后的现代,中国向来有量入为出的传统,对于借钱过日子,做买卖,也是很抵制的,特别在古代,这借钱往往又和典当这种难以启齿的事联系在一起,实际,这项买卖就一直没怎么开展,现在疯狂的吸纳资金,靠的是收汇兑费过日子,银行的主业,放贷这一块,一直就在难产当中。至于印子钱这东西,实在是提不上台面。
杨改革记得以前也给张唯贤提过这事,但明显的没什么效果,没人愿意借钱,实际,也不是没人借钱,而是没人愿意抵押了家产去借钱,愿意这样干的,可谓是凤毛麟角,现在张唯贤依旧来找自己说这事,实际问题还是在抵押上。
银行要想正常的放贷,不收抵押那是不可能的,抵押物还得仔细的评估,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做抵押的,按照杨改革的想法,收抵押那是肯定的,而且是必须立起来的规矩,不然,自己这银行开着,不是成了救济所?
如果按照张唯贤说的,他们不用抵押就借钱,那答应了他们,那文臣们要怎么办?官员还分大小呢,那是不是还得按照官品大小划分一个人能借多少钱的标准?如果天下当官的都借钱不还,那自己是不是掀了天下官员的帽子?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杨改革合计了一阵子,对于借钱需要抵押的事,准备坚持自己的底线,现在虽然放贷处在难产期,杨改革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必定能走上正轨,如果此时开了口子,只怕后患无穷,以其日后给自己找罪受,还不如在源头上就堵死。
“此事,朕记得,先前就和国公说过吧……”杨改革笑着说道。这可是个难题了,杨改革准备坚守底线,为日后立个好规矩,可也还得想个方法拒绝英国公才好。
“回禀陛下,陛下是说过,不过……,臣,……,这抵押家产,实在是不孝子所为啊!……”张唯贤又求道,抵押家产的事,在张唯贤看来,和去典当行里没两样,去典当行里是个什么德行?那可是不孝子。
“……”杨改革也能理解张唯贤的说法,古代有这种想法不足为奇,不过看张唯贤一脸为难的模样,杨改革又看出来了,他们实际还是不想冒一分危险的去赚钱,只能进,不能出,这些勋贵也只能称之为保守派了,有赚钱的动力,却没有承担风险的勇气,果然,还是不能太依靠某一部分人了,特别是一个国家,完全依靠某一部分人,这个国家注定会有缺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