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爱卿,你可有什么办法?”杨改革把问题抛给了孙元化。

孙元化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回陛下,这铁水的融合,此事,全靠有经验的老工匠,全靠做得多,全靠经验,具体的说,要想如尝汤的浓淡一般尝试铁水,这个,臣实在是没法子。”孙元化也是蛋疼,用舌头尝铁水,亏那个家伙想得出,孙元化一想到那炽热的铁水,再想想舌头被烫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嘴巴火辣辣的。

“其实,朕觉得刘爱卿说得也是有道理的,我们能尝汤的咸淡,所以知道应该放多少盐刚刚好,所以,可以做出美味可口的汤来,但是,我们不能尝铁水……”说道尝铁水,杨改革就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颤。

“……,所以,我们不能用尝的,但是,我们可以用其他的办法来做出美味可靠的汤,比如一锅没用过盐的汤,我们一次盛一碗,在第一碗里倒下去一小勺盐;然后在第二碗里,倒下去两勺盐;然后第三碗里,加三勺盐,……以此类推,一直到十碗,二十碗,三十碗,乃至百碗……,这些汤里面,虽然不能肯定每一碗都喝着刚刚好,但是从咸到淡,都有了,所以,肯定有一碗是刚刚好的,对不对?所以,我们即便不尝铁水……”说道尝铁水,杨改革的舌头就是一个激灵。

“……所以,我们即便不尝铁水,也肯定能做出味道刚刚好的汤来,所以,我们即便不尝铁水,也知道加了几勺盐的汤是什么味道,所以,也能造出钢来,对不对?”杨改革科普着。

孙元化听了皇帝的解释,不住的点头,这个理论和办法,是解决钢产量、质量不稳定的一个好办法,虽然办法繁杂了些,但是,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孙元化喜上眉捎,从最开始的皱眉头,到逐渐的喜笑颜开,到最后,差不多是手舞足蹈了。

“……明白了,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陛下一语道破天机了……”孙元化状若疯狂的手舞足蹈。

杨改革惊讶的看着这个“疯子”,在文华殿里手舞足蹈,不是神经有问题就是脖子太硬,不会真的疯了吧?

群臣更是无法理解的看着这个疯子一般的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这样了呢?多好的一个人,前途多大啊?一个举人能到如今的地步,可谓是奇迹了。

孙元化想通了如何解决钢产量不稳定,质量不稳定的办法,有了醍醐灌顶般的畅快,心中豁然开朗,早已一个人迷失在了自己的炼钢铸炮的世界里,完全忘记,自己还身处文华殿。回过神来之后,才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跟皇帝道歉。

“臣有罪,臣有罪,臣无状了,陛下赎罪……”孙元化不安得很,生怕皇帝治他个大不敬的罪,那样,他的想法就无法得到验证了,那可就是最大的悲剧了。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孙爱卿,你说说,你理解了什么?如何大规模炼钢吗?说说你准备怎么办?”杨改革问道,这炼钢的事,杨改革也不好直接说上高炉,也不好直接照搬后世的炼钢资料,只能旁敲侧击的出些主意,这技术的进步,还只能依靠“土著”自己,如果自己显得太全能了,也不是件好事,过于妖异,日后,怕会给自己找不少麻烦。

孙元化信心十足的道:“回,陛下,臣理解如何大规模的炼钢了,得陛下醍醐灌顶,臣终于是想通了,这炼钢,确实和做汤一样,不同的咸淡,代表了不同的铁,比如生铁,熟铁,刚刚好喝的汤,就是钢,要做出钢,我们当然不能如同做汤一般通过尝试来辨别是不是刚刚好,是不是好钢,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在每一碗里加一勺盐的办法,来确定加几勺盐才是刚刚好的汤,臣想,在炼钢之前,把生铁、熟铁,按照不同的对比进行融合,看几成的生铁对几成的熟铁能做出钢,这就是一碗汤加一勺盐的办法,臣依次用一斤生铁兑一斤熟铁,然后递减,以一斤生铁兑十五两八钱熟铁,一直递减到一斤生铁兑二两熟铁……,如此,虽然繁浩,但是,如此依次类推的过程中,总会有一次或者几次里面,出现钢,如此,臣以后,只要以这个对比来进行炼钢,则可直接得到上好的钢,如此,炼出来的钢,则可靠矣……”孙元化欣喜异常的说道。

杨改革听明白了,说白一点,这个办法,还是穷举法,自从杨改革穷举钞票纸成功之后,这穷举法,就成了杨改革的法宝了,动不动就要上穷举法,以彰显自己的皇家范,当然,如今的手头有点紧,这皇家的范,要抖起来,有点麻烦。

“……对头,当然,生铁和熟铁,必须是同一批,如果换了一个批次的生铁和熟铁,你又得重新试加几勺盐了……”杨改革听明白了,也补充道。

孙元化欣喜得很,没料到,皇帝居然也是一个懂行的人,知音啊!知音,当下就兴奋的道:“……正是,正是,不同批次的原料,每次都必须如此繁杂的对比才能得到想要的钢,所以,每一批的原料,数量越大越好,一千斤钢也要如此对比,一百万斤钢,也得这样对比,哈哈……,数量越大,这做对比的成本,也就摊薄了,哈哈……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这炼钢的规模越大,成本越低啊!陛下……陛下……,臣以为,不炼则矣,一练,最好炼十万斤以上,如此,成本最低……”孙元化又开始疯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