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杨改革在召见人,召见的对象,就是毕自严。

杨改革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把纸币弄出来,试试水再说,行,那就好;不行,自己再想办法补救,这纸币,始终是吊在心里的,不上不下的,始终是叫人煎熬,如果行,那谢天谢地,如果不行,也别再浪费自己的感情,该干嘛的干嘛去。

“毕爱卿,纸币的事,弄得怎么样了?”杨改革首先发问道。

“纸币?陛下是说宝钞吗?”毕自严惊异的看着皇帝。

“对,宝钞,哦,不,就是前段日子,只能跟你们说的那个纸质的票据的事……,朕如今想发行一些纸质的纸币。”杨改革现在是决定把纸币推出来了,不管是行得通,还是行不通,都得试试。

“陛下……,这……时机好似还没有成熟啊!陛下此时发行宝钞,实在是急了点,如今,臣正在试着和李若涟的银行那里做对接,他那边开出的票据,我户部可以承认,如今,才刚刚有了一点进展,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待夏秋二税以票据交过几次,百姓和商家相信了银行的信誉,再发行纸币不迟……”在毕自严看来,这纸币就是宝钞,这大明宝钞那就是一个害人的名词,皇帝想玩宝钞,虽然有诸多的准备和对策,但是,毕自严依旧觉得如今时机尚不成熟。

“嗯,时机还不成熟?还有那些地方不成熟的?朕可是等不了了啊!”杨改革问道。

“陛下,这宝钞在我朝早年就发行烂了的,在百姓眼中,这就是无用的纸一张啊!陛下如果没银钱,可想其他的办法,万万不可在此事上面做文章,否则陛下的一世英名,尽付于此……,臣如今正在逐渐的改变这种看法,这就需要时间,陛下,不可急于一时啊!”毕自严急不可耐的求皇帝别这样干,他好不容易做出了一点成绩,如果皇帝忽然要发行宝钞,他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

“朕如果说朕不是因为缺钱而弄这个,只是为了方便百姓的生活而发行纸钞,毕爱卿,你觉得你信吗?或者,这种事的可信度,你觉得有多高?”发行纸币的种种困难,必须要面对的种种挫折,杨改革已经料到了一些,已经有所准备,而发行纸币的第一步,就得说服一个能执行自己意图的人,最好是管理国家户部的,最好是对银钱,数字比较熟悉的人,杨改革数来数去,也就毕自严适合干这个,虽然以前就跟毕自严透过风,商量过纸币的事,不过,那个时候,商量的是弄票据,票据和纸币的差距可就远了,银票就属于票据,银票是被大家认可的,可是这宝钞……,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杨改革现在想弄的纸币,可不是票据这类东西,以前只算是给毕自严吹了吹风,现在,就要来真的了。

听到皇帝不是因为弄钱,只是为了方便百姓而发行纸钞,毕自严一边觉得很想笑,一边又不敢笑,又觉得皇帝太天真,皇帝要么就是天真的过份,要么,就是一个大圣人。

“总之,陛下,这件事如果陛下执意要这样去做,臣是相信陛下的,不过,恐怕天下的百姓持怀疑态度的居多,当年,这宝钞,可是把百姓给坑苦了,俗话说‘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毕自严想了想,觉得也只能这样回答皇帝。

“嗯,这种情况,朕也料到了,朕现在也算是略有威名,不过,如果要说发行纸钞不是为了弄钱,呵呵,恐怕相信朕的人不会太多。”杨改革自嘲的说道,这明朝,还真的是一个相当先进的国家,发行纸币这种事都干过,而且干过近百年的时间,当然,继任者太糟糕这些事,多说也没意思。

“陛下能明白就好,发行宝钞,此事,陛下还是少做倚靠的好,如果是一些票据、银票什么的,那是可行的,待李若涟那里把银票,票据做起来,做出信誉来,然后陛下再让李若涟那里发行一些小额的,通存、通兑、通用的票据来,以此充当宝钞的作用,如此,才不会让人觉得陛下在重发宝钞,这才是可行的道路,陛下!”毕自严也是一副莫奈何的模样,宝钞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这东西在历史上存在好几十年,太多人过过他的苦头,一时间想改变大家的想法,很难,按照毕自严的想法,先让李若涟的银行把以银票为主的票据也为给做上去,等有了足够的信用,逐渐的发行一些小额的通行通兑的票据,也就是变相的宝钞,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成功,那里像皇帝这样,一上来,就要弄纸币,搞宝钞的,就冲宝钞这个名字,皇帝铁定就要失败,而且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瞧:这又是一个为了骗老百姓的钱挖空心思的皇帝。

“呵呵,朕听毕爱卿的话,对这宝钞很有研究啊!”杨改革也不急,今天,他倒是准备了不少东西,这纸币,是坚决要上场的,开始耐心的劝说毕自严。

“回陛下,臣自从得陛下的吩咐,对宝钞,也专门研究过,这宝钞的弱点和强处,臣可以说通晓,如果陛下想听臣的意见,臣知无不言。”毕自严见皇帝想重发宝钞,而且似乎决心颇大,也准备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至于结果怎么样,他也无能为力,皇帝想做的事,他还没那个能力去管。

“好!”杨改革正打算忽悠了毕自严去给自己发行纸币呢。见毕自严还肯和自己交流这宝钞的事,也是正处下怀,有些事,计划赶不上变化,按照以前商量的,一步一步的来,确实是一个好路子,可惜,如今,杨改革准备冒险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