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师叹道:“当然是因为他。商钟离是庆国最后的一根支柱,商钟离一倒,整个庆国也就垮了!”他的目光如冰,嘴角却又带着一丝冷笑:“我刚才说过,后党在庆国,把持了一半的朝政,虽然狂妄无比,却也不能肆意妄为,归其原因,另一半的朝政,便是商钟离镇住的……如此情况下,后党自然视商钟离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庆国的那位皇后一定也明白一个道理,她要想总揽朝政,想要一手揽着庆国之权,便须除掉这个最大的阻碍!”
萧怀金皱起眉头,问道:“那岂不是自断手足?”
“有时候因为一些事情,会让人忘记另一些事情。”萧太师叹道:“权势实在是好东西,在它的诱惑下,总会忘记许多东西的!”
“商钟离手掌庆国天下兵马,庆国的军权,全都在商钟离的手中。”萧怀金缓缓道:“庆国五道兵马,统兵之将都是商钟离手下出来的人。那后党权势日大,无非是因为崇仁帝对庆后言听计从,这才一步步强势起来,但是没有军权在手,后党只怕也奈何不了商钟离,更别说除掉商钟离。”他握着拳头,忍不住道:“依孩儿之见,那商钟离实在是太过愚忠,以他手头掌握的权利,只要大手一挥,率兵拿下上京城,取崇仁帝而代之,谁又能阻挡?那个时候,后党根本不是商钟离的一合之敌!”
“放肆!”萧太师猛地厉喝出声,指着萧怀金,一脸怒色:“你还有没有脑子?如此言语,怎可胡言乱语?”
萧怀金一愣,不知萧太师缘何如此恼怒。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一个原因。
庆国的商钟离,就等于是燕国的萧怀玉,萧怀玉在燕国,又何尝不是手握西北雄兵十万?
萧怀金口不择言,说商钟离可以造反取而代之,这话要是被人听见,那就等同于说萧怀玉可以领兵造反了,如此言语,萧太师自然是极为恼怒的。
燕国世家争斗,尔虞我诈,明面暗面自然都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这毕竟是你死我活之争,谁都知道,在燕国的国情之下,一个世家想要存活下去,只能壮大自己的实力,除掉竞争对手。
但是篡夺帝位,诛灭皇族,这却是谁也不敢胡言乱语的。
皇帝是上天之子,皇族是国之天族。
在天下子民的心中,国祚在皇族,国脉在天子,只有皇族,才是国之正统,任何对皇族有触动者,那便是乱臣贼子,天下人得而诛之。
任何一个世家,即使心中有着无数的想法,但是事关天道正统,谁也不敢有只言片语的显露。
皇族便是再弱,终究是天之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