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你知道,一个男人将会以怎样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
埃德蒙以无谓的豪气、以及积压了许久的愤怒,大声喊出了这番话。
他不仅仅是这么说的,他还要实践,他要为自己,为家人,完成必须完成的复仇。
坑害了他的三个元凶里,唐格拉尔现在已经落入到了他的掌中,正在承受着监禁之苦;费尔南现在也已经失去了一切,马上就要步其后尘了;而接下来,就该轮到巴黎城内那位养尊处优的维尔福检察官了。
一下一个,正如用餐一样井然有序。
而且,他的复仇,不光是要在上折磨他们、杀死他们,还要让他们多年来依靠背叛、欺骗和抢掠所积累的一切,统统化为乌有,让他们在精神上也迎来绝望的死亡。
而面对埃德蒙的质问与轻蔑,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费尔南,一下子却哑口无言了。
确实,这个年代崇尚的就是快意恩仇,年轻人用自己的血来分出胜负,维护尊严,虽然法律上已经禁止了决斗,但是私下里决斗仍旧屡见不鲜,不少人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在这种社会文化之下,费尔南面对情敌“不敢挑战反而选择背后告密”的行为,以社会文化的视角来看确实极为丢脸,哪怕费尔南自己,也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是个不敢应战的胆小鬼。
他热爱梅尔塞苔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她结为亢俪,然而他却不敢拿起刀剑来争取这种权利,无论如何狡辩,都已经洗不脱胆小鬼的烙印了。
胆小鬼!这个词也足以摧毁费尔南剩余的自尊了。
看着哑口无言的费尔南,埃德蒙既有着无比的厌恶,又有一种“我比你强太多了”的自豪。
“你这个厚颜无耻的胆小鬼,你的恶行让我坐了十二年的黑牢,让我的父亲孤苦无依病饿而死,你已经不再是我的情敌了,而是我的仇敌!既然你没有荣誉,那我也不需要对你讲什么荣誉,可以用尽人间的一切手段来报复你!让你偿还我所承受的痛苦!”
话虽这么说,但是埃德蒙其实还是没有想好要怎样处置费尔南。
虽然这个世界上有着数不清的酷刑,他并不是一个以折磨他人为乐的人,哪怕是他的仇敌,他也无法想象自己用那些中世纪的刑具来折磨对方的场面。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坐了十二年牢,也可以慢慢地把费尔南关进黑牢里面,让他和唐格拉尔一样,先承受失去自由和希望的痛苦再说。
“埃德蒙……”正当埃德蒙沉浸在自己激烈的思绪当中时,他突然又听到了旁边的轻声呼唤。
这声呼唤,虽然听起来比记忆当中要醇厚成熟了许多,但是依旧让他的灵魂都在为之共鸣。
“梅尔塞苔丝……?”他转过头来,看向了自己曾经的未婚妻。
“你要杀了他吗?”梅尔塞苔丝问。
“是的,他一定要死在我的面前。”埃德蒙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但不是现在……”
“那么,关于他的处置,你可以听听我的意见吗……”梅尔塞苔丝轻声问,目光当中也浮现出了些许的祈求。
这个眼神原本可以轻易的融化埃德蒙的心,但此刻却让他好像如坠冰窟。
梅尔塞苔丝,你……不会给他求情,让我饶了他吧?
不,不要!他的心中在怒吼。
如果不知情也就罢了,但梅尔塞苔丝刚才明明都已经听见了自己的遭遇,如果这种情况下她都要给费尔南求情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在她心中,和费尔南的夫妻情分的重量,已经超过了自己所承受的冤狱、以及自己父亲的惨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埃德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承受这个现实。
正因为心里在恐惧,所以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夫人。
这到底是梅尔塞苔丝本人,还是一个顶着她的名字的莫尔塞夫伯爵夫人?
看到这边突然冷场了,在远处围观的艾格隆适时地插话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