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献忠的处境和肖天健不同,肖天健这么多年来早已有了大片稳固的根据地,每战都会准备比较充足的粮草供应,而且刑天军战斗力强悍,攻城绝少有失手的时候,所以所过之处,还经常性的可以依靠攻占大量的大地主的庄堡,起获他们藏匿的粮食,以此可以支持大军的消耗,更加上攻下了襄阳这个重镇之后,刑天军在城中起获了几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本来都是朝廷逐步积攒到襄阳,作为湖广一带兵马北上克复河南的物资,现如今都便宜给了刑天军,所以刑天军在襄阳城聚集起来几万人马,人吃马嚼的没有一点问题,日子还过的挺舒服。
但是张献忠就不成了,他说起来也有几万人马,可是他却不敢将几万人都集中在一起,这样的话每天单是消耗的粮食,他就凑不起来,而保康等县能抢的他们已经抢光了,再加上这里基本上都是山地,良田本来就少,人口也少,所以他为了解决手下吃饭的问题,不得不将人马尽可能的分散开安置,只有大规模行动的时候才召集起来,并且让麾下兵马自行四处劫掠粮食,来满足他们的需要。
故此张献忠在重新占领保康县之后,看到县城已经被左良玉的人马给毁的不成样子了,于是便将他的中军放在了保康县以南的后坪一带,这里仅仅是集中了他两千多他麾下的精兵,如此一来,也方便解决他们吃饭的问题。
可是张献忠的这些安排,都落在了肖天健的控制之中,在他决定对张献忠发动报复的时候,便派出了大批细作以及斥候,潜入到了保康、房山一带,将张献忠的布置基本上探查了个清楚,这也就给他们安排奇袭张献忠中军大营提供了可乘之机。
六月初在保康的山中晚上还是相当凉爽的,只是蚊虫实在多了一些,这些吸血的东西只要闻到人畜的味道,便立即会扑上去,尽情的吸血,搞得人奇痒难忍。
可是就在后坪周边的几条山沟之中,黑暗之中却隐伏着大批的兵将,一直都在默不作声的闭目休息,讨厌的蚊虫不断的围着他们嗡嗡直叫,每个人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被叮咬的满是疙瘩,偶尔会有人轻轻的拍打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倒是大多数人不得不抓耳挠腮,只有少数神经大条的人闭目睡觉,根本不受这些蚊虫的打搅。
而在他们并不太远的地方,时不时的还会有嘈杂的人声传来,既有女人的哭声,也有汉子们的狂笑声,更有喝酒划拳的声音,那些都是从张献忠的大营传来的。
而张献忠的军纪虽说没有左良玉麾下官军那么败坏,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从有钱人家抢出来的女人,都被带在军中,供他们的兵将们玩弄,而且对于喝酒,是从来不禁止的,所以一到晚上,营中便乱的够呛。
但是他们却绝对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周边,会正有一支支的人马朝他们汇集过来,已经将他们前后左右的所有道路都给截断了,就连一些张献忠营中派出巡哨的兵将,也被刑天军的斥候给一个个的放翻了,而且还有更多的斥候,正在朝着张献忠的大营靠近,将一些明哨暗哨一个个的拔掉。
第一百章 突然袭击
刘耀本抓了几下脖子上被蚊子叮出的疙瘩,轻轻又在脸上拍了一下,结果感觉手掌上黏糊糊的,估摸着是拍死了一只吸饱了血的大蚊子,暗骂了一声之后,扭头对近卫吩咐道:“传下去,都小心点,别使劲的拍蚊子,别惊动了对面的那些混账们!
奶奶的,老子在这山沟里面喂蚊子,他们倒是逍遥自在的很!回头要他们好看的!”
这个时候李信悄然走到了刘耀本的身边,坐了下来,将腰刀放在了地上,脱掉了脚上的靴子,揉了揉脚,现在李信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了,在山里面转了两三天下来,脚臭的跟其他人一样。
“我说李参议,晚上为啥不动手呢?非要让弟兄们在这山沟里面喂蚊子吗?”刘耀本痒的是抓耳挠腮,对李信小声问道。
李信也被蚊子叮咬的满脸是包,不过倒是显得比刘耀本还要能忍受一些,笑答道:“晚上动手虽然轻松一点,但是几路人马一起动手,难以协调,很容易让张献忠钻空子跑了,要知道组织这次奇袭,可是让我少活三年,大帅下死令,务求一击即中,不能让张献忠跑了,我可不能冒这个险,最终因为晚上的混乱便功亏一篑!”
刘耀本又伸头朝着远处的张献忠的大营看了一眼,不由得佩服的点头道:“李参议真是大才,这法子咱们就没有想到,要是让我干的话,我就大摇大摆的杀过来跟他张献忠较一个高下了!但是那么做的话,打垮他八大王估摸着是没什么问题,想抓住他,估摸着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