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杨嗣昌和崇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更是震怒、惊惧不已,本来崇祯是要求熊文灿三个月内解决刑天军的,现在倒好,刑天军没有能被解决掉,可是各路官军倒是被刑天军解决了不少,近十万官军在刑天军兵锋之下,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反倒被刑天军打了个冰消瓦解,现在洛阳城也成了刑天军的俎上之肉,眼看着就要不保了,于是崇祯和杨嗣昌便商议要令洪承畴和孙传庭亲自督师,率领陕军出潼关再次侧击刑天军,争取救援洛阳。
可是不待他们下旨,陕西那边的三边总督洪承畴和陕西巡抚孙传庭却发来奏报,说李自成和老回回等路义军再一次趁着陕西调兵入援河南的这个机会,重振旗鼓,在陕西南部又开始大肆活动了起来,这一次更是来势凶猛,他们正在全力对其进行围剿。
这一下连杨嗣昌和崇祯也傻眼了,琢磨一下之后,他们也发现眼下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可调之兵了,把京师周边的京营兵马调往河南,那是不可能的,随着夏季的到来,也预示着关外的建奴鞑子又要开始一年一度的例行入关行掠了,京营南下,那么京师一带便兵力空虚了,谁还来镇守京师保护他们呢?
所以大明上下虽然明知洛阳危矣,可是却束手无策,根本拿不出多少兵马救援洛阳城,于是崇祯最终无奈之下,只得下旨令豫北的彰德府、怀庆府、卫辉府三府集结一支兵马,由河南副总兵罗岱统领,南渡黄河驰援洛阳。
可是崇祯的这道旨意下达的有点太晚了一些,等他下旨的时候,肖天健已经率部将洛阳城给包围了起来,偃师县也已经被刑天军攻占,短时间之内即便是豫北三府接到圣旨,但是组织人马南下,也已经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总之在朝廷一片慌乱之下,最终只有新任的河南总兵张任学受调,带领了两千余官兵在偃师县被刑天军攻占之前,抵达了洛阳城下,稍稍补充了洛阳一点兵力。
五月二十日,肖天健便亲自率领刘耀本、司徒亮等部兵马进兵到了洛阳城南部十五里之处停扎了下来,而李栓柱和罗立两部,也都开始进兵到了洛阳城外不远处,和肖天健一起对洛阳城形成了包围的态势。
而城外此时还有官军近两万余人留镇于城外大营之中,当得知刑天军大军已至,军心更是大乱了起来。
在洛阳一带的守军,谁不知道刑天军的厉害呀!这一两年来,他们真是没少和刑天军的人马交手,可是屡次交手都是他们败多胜少,以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刑天军逐渐将洛阳周边的州县一步步的蚕食掉,最终只剩下了他们孤零零一个洛阳城,以前的时候,好歹他们兵力上还占有优势,挤在洛阳城下多少还有点安全感,可是到了现在他们不但兵力优势没有了,更是装备优势也彻底荡然无存了,更加上这半年来,军中兵饷一支短缺,就连兵粮也接济不上,吃饭基本靠抢,军中兵将们早已是怨声载道,没了誓死保卫洛阳的决心。
更何况谁不知道洛阳城中的福王富可敌国,家财何止百万千万,可是这个该死的福王始终却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死活就是不肯拿出粮饷来发给官兵们解决守军的兵饷和粮秣的问题,反倒是变本加厉的在城中囤货居奇大发横财,他们官兵之中也大多数都是募兵,谁不是活不下去了才给官府当兵的,都是苦哈哈出身,如何肯再给这样的王族卖命呀!
于是在肖天健率部抵达洛阳之前,军中便有大批官兵叫出了一旦贼军来犯的话,他们绝不卖命死战的口号,军心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都已经到了随时会崩溃的边缘。
到了这个时候,知府亢孟桧和洛阳城中的官吏,甚至于致仕的旧吏都纷纷联合起来去找福王,就连致仕在洛阳家中歇养的南京兵部尚书吕唯祺也出面,一起求福王能拿出银子发放到守军官兵手中,同时悬出重赏,杀贼一人赏银多少,伤贼一人赏银多少,争取这些官兵的支持,赢得他们为洛阳城死战守城。
可是这个肥猪一般的福王在听罢了他们的要求之后,愣是一甩袖子还是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硬是称自己没钱也没有粮食,这守土之责本就该是当今朝廷的圣上来负责的,岂有让他们这些藩王拿钱发军饷呢?还说什么这有违祖制,藩王不得在地方收买人心勾连当地文武官员,以此来推卸,总之他福王就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结果是亢孟桧听罢之后大哭着带着手下官员们出了福王府,仰天长哭,踉踉跄跄的空着手去营中劝官兵一定要保住洛阳城。
事情直到肖天健率部抵达洛阳城外的时候才多少有点变化,当听闻贼军已至城外,洛阳守军又军心不定的消息之后,福王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的有点慌张了起来,主动派人去找亢孟桧,告诉亢孟桧,他愿意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助军饷,剩下的再多就没有了,让亢孟桧自己再想办法。
亢孟桧听罢之后更是哭笑不得,五千两银子,对于两三万守军来说,每个人即便是平分,一个当兵的还拿不到五钱银子,就这点银子就想买官兵们为洛阳城效死?哈哈!哈哈!笑话呀!
更何况这五千两银子发下去,沿途被军官们随便克扣一下,等到了当兵的手中的时候,恐怕也剩不下几个大子了,消息一出,全城官兵更是大哗,当即便有当兵的摔了家伙,扒去了身上的兵服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