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兵利用凤河打安墟拦截会战的用意是明显的,淮东军自然也不能给小小的凤河截住进攻的势头。
“敌军不退的话,会战就应该在凤河西岸展开吧?”林缚看过高宗庭他们送来的作战方案,拿起炭笔,认真的将地图上凤河西岸的几处要点圈出来,安墟除凤河外,没有其他可守险的地形,对敌军来说,就是胡人军户圈占安墟粮田后所建造的几处大寨可以驻防,说道:“敌军显然不会叫我们痛痛快快的渡过凤河再决战,我看我部渡河之际,就是会战揭开序幕之时……”
“那就叫宗庭他们,将方案做得再细一些,准备工作再充足一些。”宋浮说道。
吴齐说道:“孙淮派人来请援了。虽说我们给重炮车组配备六匹辎马,但敌军大肆扒堤,使得西青,河桥等地积淤严重,炮车难以通过,落后步旅一大截,要是两天内就强突凤河西岸,炮兵旅很可能赶不上趟!是不是临时从骑师抽调一千匹战马出来?”
“这时候从骑师抽调一千匹战马,周普能跟我翻脸。”林缚说道:“辎马不足,那就用人拉,调一个后备旅上去给孙淮指挥。告诉孙淮,要是三天内不能将火炮拖到凤河东岸,叫他这个旅帅不要干了!”想了想,又补充道:“通告前指,火炮前期只能部署在东岸,前期进入西岸的兵马,要有防线给虏兵打透的心理准备。核心栈桥一定要用铁桥,不用忽视敌军强突进来毁桥的决心……铁桥营前进到哪里了?”
铁桥营是工辎营的一部,随营携带大量的铁桥构建,极其沉重,虽有大批的辎马及重载马车随营而行,但推进的速度很慢。唯一的优势,就是将铸铁构件分散到更多的重载马车上,比重炮车组的推进速度要略快一些。
宋浮听得林缚询问,探过身子来,将铁桥营此时准确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来。
林缚点点头,对铁桥营的推进速度还算满意,说道:“那就让前指再改方案,将渡河拖延到三天之后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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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佟化成冒险到凤河西岸大堤上眺望淮东军在东岸的部署,没有天命帝的支持,范文澜这些汉臣受到严重的排挤,特别是范文澜在防御战略上跟那赫乌孤冲突太深,也无意留在大营受气,不顾凤河两岸有随时接战的凶险,还是与佟化成到前垒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淮东军进入凤河东岸,所有胡人相貌的民众都给作为战俘羁押起来,而其他民众都给暂时驱逐出凤河东岸,使得北燕兵马对东岸瞎了眼,完全摸不清楚淮东军中路兵马具体的行进情况。
“范大人以为淮东军会怎么渡河?”佟化成问范文澜。
范文澜与佟化成所站在这处河面足有一百五六十米,但依旧是在淮东军强弩的射程之中,更不要说那些个能射三四里远物的伏火弩了,范文澜提心吊胆,听佟化成问及,才认真地想这个问题。
凤河给毁成这样子,淮东军即使控制两侧的河口,其大型战船也无法进来,而淮东军是跨海而来,不可能有大量的小型渡舟小船随行,故而淮东军短时间里要渡过凤河,进入西岸,继续往燕京逼近,要么强建栈桥,要么直接运土填出几条坝道来。
范文澜说道:“凤河东侧的河堤给扒开好几十处缺口,淮东军要是派人运土填坝道过河,只会加剧东岸的淤淹程度。要是有幸降一场大暴雨,凤河以东地区很可能会因为水泄不通,而变成淹水更深的泽国……淮东军最为重视工造,不会考虑不到这种情况,应该是建栈桥强攻过来吧!”
佟化成知道范文澜是一个在兵事,治政上皆有大见识的人,遂能得皇上重用,只可惜皇上昏死不醒,燕京城一干王公大臣就迫不及待的流露出对汉臣的不信任,范文澜再有能耐,这时候也没有办法发挥作用。就算是出身佟氏的他,由于策见不同,也叫那赫乌孤连着三四天没给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