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已经到了西线必须有所突破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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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等着看淮东与燕胡在麟州、寿张两败俱伤,但我心里清楚,这一战打不成。北燕受挫于徐州,锐气受挫,不会贸然再打硬仗。但淮东真要打,北胡在形势上还是占据绝对优势,林缚怎么可能为了救梁家而贸然去行险?”
烧了火盆的室里,温暖如春,奢文庄仅将长子奢飞熊召来,在室内对坐而谈。
“赣州也是极寒天气,我军缺少御寒衣物,这时硬打赣州,伤亡会叫人难以承受啊。”
奢飞熊在婺源领兵。奢文庄虽到北边来督战,但奢家在浙郡最重要的兵权,还在奢飞熊的手里。
奢飞虎在会稽用急躁、冒进所犯下来的一系列,使得奢家陷入更深的被动之后,给剥夺兵权之后,在奢家内部已经丧失跟奢飞熊争嫡的资格。在一家势力内部,永远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声音,奢飞熊常年领兵在外,有声望,有威势,而嫡子地位稳固,奢文庄做决策并不能无视他的意见。
“淮东在徐州用险计而胜,此可一不可再。主要也是徐州对淮泗形势过于重要,徐州得失关乎淮东北线的安危,想来在林缚心里也有‘虽势险而迫于用奇,实在无奈也’的想法。”奢文庄倒是不急不躁,徐徐说道:“我也晓得,我们夺赣州的条件谈不上成熟,但形势对于我们,也是到了不得不剑走偏锋,兵行险策的地步了……”
奢飞熊沉默着思虑。
奢文庄继续说道:“以往,我们也许可以想,打不过,大不了退回东闽去,只要封住仙霞岭,还能割据闽地,或许还可以唆使广南诸家跟着割地称王。但眼前的形势许我们这么做吗?”
奢飞熊轻叹一声,说道:“子檀在时,说东海之利,未能重视啊,悔之晚哉。”
他晓得八闽战卒退回闽地,守住仙霞岭是没有用的,只是更方便淮东在南线集中主力兵马从闽东沿海登岸,直接攻打奢家的腹心之地。到时候奢家即使还有十几二十万兵马,但没有养兵之田,还谈什么割地称王?
但形势这么拖下去,也不行。除了衢州府所处于浙中谷原外,浙南、浙东的粮棉之地,几乎都给淮东夺去,他们在浙郡所占的地盘,虽然不比淮东小,但缺少粮田,不足以维持这么庞大的军备。在江宁、淮东腾出手来之前,在西线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生存空间!
无法毕功于一役,必须争得更大的生存空间,才能维持生存,只有生存下来,才能谈得上静待时机。
淮东这两年来,针对他们的,无非也是千方百计的压缩、蚕食他们的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