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知道陈芝虎派有一路偏师奔袭登州,高宗庭与赵虎也都觉得侥幸,至少还有一夜多些的时间,给他们控制登州形势。
算好时间,当柳叶飞率兵马在路上之时,他们这边兵分两路,只要赶在陈芝虎所派偏师赶来之前夺得登州城与刀鱼寨中的一处,事情便算没有办坏……
高宗庭看着丹崖山南麓山头烧起两堆火光,与赵虎说道:“那就依计行事,我领一队人去刀鱼寨,说不定能说服胡萸儿打开水门,赵将军务必在天亮之前,控制登州城……”
赵虎点了点头,便往下了小艇,往他的指挥船靠过去。
虽说是兵分两路,但还是以赵虎这路为主,高宗庭为偏师。
刀鱼寨直接临海,内池还有水道与外海相通,登州府城离海岸还有些距离。虽说高宗庭、赵虎他们的目的,是确保登州府城与刀鱼寨能有一处得手,但相比较而言,登州府城要重要得多。
刀鱼寨城池坚固,但单纯是水师驻地,除驻泊的数十艘战船外,内部船坞以修船为主。而在登州府城东南的套子湾里,坐落着三座造船工场,包括一处归登州府所属的官办造船坞,也是越朝在北方最大的海船建造基地。登州船场的规模虽说不能跟龙江船场相比,但也绝不能给燕胡得去。在登州附近进行运输、捕捞的商渔船,夏秋季也主要停泊在套子湾里避风,这时有许多水手、船工聚集在登州城里。
此外,登州还是山东半岛东部,除青州之外最重要的城镇,城中坊户就超过万余户,富贵咸集,包括诸多水师将领的家眷也多居于登州城里。若仅是控制刀鱼寨,而没能控制登州城,登州水师将领顾及家小,就未必会心甘情愿的配合高宗庭、赵虎他们从刀鱼寨撤走。
无论是步战还是水战,都怕夜战。夜里泊岸也甚是危险,但更何况是选择离登州城最近的地方选择野渡驻泊,更加凶险。即便在岸上安排有引航的人手,今夜也不晓得要损掉多少艘船。
但即便承受再多的损失,也没有及时控制登州城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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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恩泽冒充江宁密使,给胡萸儿陪同着,站在刀鱼寨城头巡看城寨。
陈恩泽也是进入刀鱼寨之后,才晓得陈芝虎已经派一支骑兵从白埠渡过胶莱河往登州奔袭而来,丹崖山南麓山头的火光表明柳叶飞已经给诱出城。
陈恩泽再不是当初那个给海盗绑架就惊慌失措的少年,从崇观八年到今年,已经过去六个年头。今年才二十二岁的陈恩泽,膝下已有一对小儿女,唇上留有短髭,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得多,穿着湖青色的官袍,在夜色下,给马灯照着,眼睛深邃,气度沉毅。
这会儿有人上城头来禀报柳叶飞距离刀鱼寨不到五里路程,率两营兵马赶来。
由于已知陈芝虎派偏师奔袭登州,故而柳叶飞率兵赶来刀鱼寨,胡萸儿只当他是来加强刀鱼寨的防卫,但也没有起什么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