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探哨探用在野外,遇到情势复杂,但随身又不能携带太多的用具,这么一柄小铲具备刀铲斧锯等多种功能,十分的有用。胡致庸对此唯一的感受就是造价太昂贵了,不要说造几千把了,造几百把都让人心疼。
胡致庸接过这柄特制的小铲,咂嘴说道:“一柄小铲,能造好几柄陌刀呢……”
偏偏林缚给这种铲子命名为辎兵铲,心想,真要给淮东工辎营所辖总数达十二万之多的辎兵都装备上这种辎兵铲,淮东就不用干别的事情了。
林缚哈哈一笑,说道:“文跟武,这时候总是对立的——领兵打仗的,巴不得多造神兵利器,送些差劲的东西过去,骂爹骂娘,总之没有好话;管钱粮的,只看到银子哗哗如水的流出去,心痛!”
“可不是如此?”胡致庸苦笑道:“浙南战事计功是大体结束了,仅授田就要十七万亩,摊到帐上算,可是一笔折本的买卖啊。清查公田还要进行下去,但是奢家侵占的田地,大人吩咐只要有苦主站出来,军司只能用银钱赎买,虽然能压一下地价,但在浙南要补足授田的不足,军司估计还要拿出十多万两银子出来。再说伤药,现在瓯海设了医疗局,每个月要投两万两银子下去……”
“得,得。”林缚忙将胡致庸的话头打住,笑道:“今天可没有听你诉苦的时间。这辎兵铲看上去造价高昂,但我也没有说一下子要造多少。说到冶炼、锻造等工造事,事事是相通的。便说这铲身锻造,在制甲上也是极有用的。鳞甲所用甲片,密如鱼鳞,好看是好看,防护力也强,但太耗工时,十名技术娴熟的工匠,一年也未必能造一副鳞甲。若将小甲片换成这种大甲片呢?”林缚将辎兵铲拿过来,放在胸前,当成护心镜的模样,说道:“所有的进步,来自每一细微处的努力,你觉得如何?”
“我也不操这个心,我来找大人,是说别的事情……”胡致庸说道。
量入为出,军司想办多少事情,还要看军司每年能得多少银子。林缚奇思妙想甚多,但要实施,第一个卡他的是林梦得,不为其他,就是缺银子。
胡致庸接着就耍了滑头,转到他来找林缚的正事上,说道:“大人要在浙南选寒门读书子弟,送到崇州就读新式学堂,食宿全免,待遇同将卒,这公示贴出去,应者云集。到今日为止,应帖合格的已经有四百余人,比原想的要多出一倍。杨子忱、刘文忠等人包括高先生的意见,是想都收下来,这个主意还要大人来拿……”
“说到头,还不是银子的事情?”林缚笑道:“就照今天的人数来定,费用不足都由内库来补,省得你们再来找我打官司……”
要控制浙南地方,扩大募军规模,在地方确定军户的地位是一个手段,但最后治理地方的还是要依靠官吏。
官吏的选拔,当世主要依赖于科举。
眼下战事未靖,淮东有充分的理由对浙东、浙南等地进行半军事化控制,除了少数关键官员需要通过江宁任命外,管辖地方的普通吏员,都是淮东军司直接任命,甚至直接进行军管。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方官吏的选拔跟任命要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去。但淮东只要在此之前,就填入大量合格,给地方接受的官吏,将坑占满了,将来江宁再在地方行科举制度,影响力也会给大幅削弱。
淮东需要大量合格的吏员,再者淮东要加强对浙南、浙东的控制,利害相关是有最效的手段,必然要大量提拔浙地子弟用为官吏。
为培养人才的需要,除了战训学堂外,林缚这两年陆续在崇州等地以杂学为基础成立多所启蒙学堂及专门学堂。浙南战事结束之后,林缚就计划着从浙南地方选拔一批寒门读书子弟带回崇州去,送入新式学堂培养两三年时间,再送到地方任为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