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蓟北军在郝宗成的指挥下,方寸大失,大溃之时,根本就没可能去消耗东胡人的实力。在信路中断情况,一时间还无法知道辽西战事的结局到底是怎样,但可以知道,从辽西进关的虏兵,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不比上一次,东虏破关进来还抱着打劫的心思,熬到春暖花开,东虏就会退兵离去。这一趟,东虏的野心显然更大,叶济多镝所攻陷并重点布防的几座城池,显然在山水地势上需要关注的关键点。
在针对津海方面,叶济多镝不仅控制涡水上游的卫津塞,从卫津到霸州一线的骑兵就部署有万余,所筑的几座营垒也明显有将津海排斥在外围的意图——东胡人已经从三年前的燕南诸战里吸取了充足的教训,林缚想从津海方向再用奇兵很难。
北地形势恶化到这种地步,淮东军一万精锐填进来,加上已经先期抵达津海的两千精骑,能让整个局面能有多大的改观?
也许林缚仅仅是想守住津海。燕京能守住,他的勤王大功也不会减少半分;燕京守不住,津海还要守住才行——这也许是林缚所打的算盘吧?
高宗庭心里暗暗揣测着。
这时候,吴齐走进来,走到林缚身侧,说道:“郝宗成、张希泯等人逃入临渝关,随他们逃回来,仅有四百余骑兵,从辽西方向,有大量虏骑尾随而来……”
吴齐声音不大,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场内的气氛一时间冷到极点,谁都懒得在这时候再多说什么。
郝宗成、张希泯几乎是只身逃入临渝关,而且距辽西最后会战的时间如此之短,辽西战局是怎样的结果实在不难想象——根本就不能指望郝宗成率领下的蓟北军能在辽西拼掉两三万东胡人的精锐。
若是宁津也失陷,宁津不仅将成为东虏从辽西向燕冀进军的前沿基地,宁津所积储的粮草更将支撑虏兵长期在燕冀做战。此时海冰还没有消融,临渝关挡不住虏骑,大量的虏骑可以直接绕过临渝险关,走海冰南下……
“探马都收缩回来吧,没有必要再牺牲人手了。”林缚平静地吩咐了一声,又看了看黄锦年、林续文,“我有些累了,先回岛上休息了。”
朝廷的驿骑已经是失灵,这时候很大程度是淮东探马借着夜色在冀东地区穿插传信。但是随着虏兵对冀东地区的控制日益严密,淮东探马的牺牲很大。林缚这时下令要淮东探马全线回缩到津海来,不再去关注津海外围的形势变化,眼下是到了咬紧牙关守住津海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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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州进入三月,地气转暖,草木萌春,行人穿夹袍、夹袄就能御寒,不过北地天气仍寒。
集结于崇城港,鹤城港待发的长山营甲卒,在三月之前,每人又发了一件棉衣。靖海水师全线回缩到内线不说,工辎营也调两万后备兵员集结在鹤城、江门、崇城等地集结。淮东从二月中下旬,大规模向民间征集寒衣。观音滩船场从二月上旬就开始削减造船产能,不断从船场借调工匠,补充到军械监。
几乎是在林缚前往津海协防的同时,淮东所属衙署的工作重心就进行全面的调整,转而为北上勤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