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缚也不介意在张玉伯面前表这个态,张玉伯也只能无奈而笑,林缚的态度也是够直截了——徐州要想改善财力,只能组织人手进山挖煤跟铁石运往山阳换银子了。
林缚注意到,随张玉伯过来的一名中年官员听到他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问张玉伯,“这位是……?”
“徐州制置使司长史马臻见过大人!”马臻怨毒的自报家门。
“哦,陈韩三没有胆子过来啊,你替他来了。”林缚轻蔑一笑,挥手道:“你也无需多礼,指不定他日陈韩三要做第四家的奴才,我们还要兵戈相见呢!”
马臻心里大恨,却没敢当面顶撞。他们进来时,兵甲都给搜走,林缚却将佩刀堂而皇之的系在腰间——这就是身份跟地位的差距。
陈韩三如今也要夹着尾巴做人,马臻不敢替他招祸。马臻跟张玉伯也不是一路人,只是同行从徐州过来,这会儿给林缚教训过,便灰溜溜的躲到一边去。
马臻也是早年就追随陈韩三的谋士,颔下一撇山羊胡子,湖青色的官袍穿他身上,就跟地财主似的。
林缚虽然不招人喜欢,但别人也不会给他脸色看,反而还要敷衍他。马臻过来,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倒不是说马臻的官位低下,关键陈韩三一叛再叛,换了谁都会耻于跟他们为伍。
张玉伯可不会替马臻打抱不平,马臻离开,他反而方便跟林缚说话,问道:“大人呢?”
张玉伯嘴里的“大人”是指顾悟尘,表明张玉伯还是视他们都是顾系的官员。
林缚说道:“我来的也晚,杨朴在外面,想必大人给先召进去议事了,张晏、岳冷秋、董原、程余谦等人,都没有见到身影……”
“哦。”张玉伯又说道:“我进来时听到说要设浙北制置使,这事当真?”
“说是密旨,不过消息昨天就泄露了。”林缚说道:“我看这趟不会只有一道密旨,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我们!”
张玉伯见林缚说“惊喜”二字时,脸色冰冷,知道林缚本意是在讥讽,压着声音问:“你不看好当前局势?”
林缚摇了摇,与张玉伯稍退到角落里说话,“你看这堂上一个个磨手擦掌,等着分食好处。但燕北防线给捅了个稀巴烂,今日便是能多分一点好处,又有何益?我派去蓟北找李兵部的信使,已经去了半个月,到今日都没有一个回信,我实在也不知道李兵部心里是怎么想的——也许李兵部要做的抉择很难!”
“你认为李兵部会做什么抉择?”张玉伯问道。
“从临渝关打出去!”林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