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虏解围而去,朝廷解陈芝虎大同镇守之职,调其到中原来清剿流匪,也是应有之义。待北疆再遇兵险,李帅再荐陈芝虎守大同,朝廷又有谁会阻拦?”林缚说道。
“但愿如此……”高宗庭这句话又说了一遍,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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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牵着小蛮的手,站在渡口上送高宗庭远去,在夜色里,双桅海船仿佛浩荡水面上搏击风浪的精灵。
“少夫人所猜不到的献策之人就是高先生?”小蛮微仰起头问林缚。
“先不忙着帮她谜底解开,让她多猜疑几天。”林缚微微一笑,承认小蛮的猜测,看着夜色已深,又抱她坐上马,策马往城里缓缓行去。
林缚守淮以来,与李卓一直都有联络。他原希望李卓说服朝廷同意从蓟北秘密调一路精锐从海路南下,联兵重创流民军。然而东虏围大同不去,朝廷不敢用此险策,高宗庭秘密来淮安已经有半个月了。
刘安儿虽然今日会迫于形势接受招安,但他的实力几乎就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打击。
对刘安儿来说,他所缺的也仅仅是休养生息的时间跟地盘罢了。其部有二十万兵马,精兵四万有余,此外还有葛平部二十万杂兵。此时容他在淮泗休养生息,异日给他趁势再起,又怎么制他?
何况一直以来,刘安儿与奢家都藕断丝连。以刘安儿对朝廷的戒心,他与奢家同气连枝的可能性也要远远高过他从此忠于朝廷。
在信州失守之后,东闽北通江西的通道彻底断绝。虞万杲不想全军被歼,被迫率部撤出建安府,向南突围,翻山越岭,一直撤到东闽郡最南端的揭阳,才勉强站稳脚步,已无力阻止奢家将闽北、浙南连成一片。
相比较奢家的强势,董原在浙北建立的防线就有些单薄了。
假以时日,一旦给奢家大军成功突破董原在浙北建立的防线,抑或大举侵入江西,刘安儿还会继续蛰伏?
有濠州之祸在先,林缚可不会轻易相信刘安儿是那种有志气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人,高宗庭希望这边能借刀杀人,林缚便顺水推舟同意了。
林缚倒有把握重创陈韩三所部,但当前形势下,留陈韩三一命又有何妨?陈韩三流马寇出身,混迹到此时,麾下也有两万兵马,其中有七八千精兵可以依仗,也算是枭雄之辈,但他在流民军中的声望,远非刘安儿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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