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衙之内,除曹子昂、傅青河、孙敬堂、林梦得等人来,顾嗣元及马朝也在。
顾嗣元本在青州,林缚与其妹顾君薰大婚,青州那边其他人走不开身,顾嗣元却不能不来。顾嗣元便提前几日,与马朝带着一队骑兵,先回江宁,再护送其妹顾君薰及嫁妆从江宁来崇州。离大婚之日还有两日,怕有人作梗,顾君薰离开江宁也没有择期,甚至以船队为掩护,昨天就走陆路抵达崇州,暂时跟陪嫁的丫鬟、婆子住在顾盈袖那里。
顾嗣元身为顾悟尘之子,又在青州担任职事,崇州局势急迫,林缚虽然在外巡视防务,曹子昂、傅青河也不能将顾嗣元排斥在外,不让他知悉这边的军务。
“你们一路上辛苦了。”林缚与顾嗣元、马朝行礼说道。
“比起崇州来,我们没有什么辛苦的。”顾嗣元说道。
“拖到韩载离开崇州,再进行总动员,会不会来不及?”曹子昂有些担忧地问道:“虽说以常理推断,奢飞熊不应强攻崇州,但要防备他弄假成真,崇州的防务一点都不能松懈啊……”
“我考虑过,先将凤离步营第二哨、第三哨调到北岸来,加强这边的机动力量。西沙岛民勇先动员起来,使靖海水营第一营、第二营以紧缩态度守观音滩与月儿滩。”林缚蹙着眉头说道:“宁海镇不把军山寨让出来,江东左军没有守江口的职责……”
“如此一来,韩载更不敢留在崇州了,江口失守的责任,他可担不起。”林梦得说道:“对他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担子丢到你肩上,回江宁请援兵去,躲上一旬半月的,有过能推,有功能捞,他会想明白的。就怕萧百鸣硬着头皮留下来……”
“留下来也随他,岳冷秋另派援兵来也随他,我们眼下主要是防范东海寇登岸来肆意屠戮,主要的易登陆点,都要派哨探,建烽火山墩。”林缚说道:“奢飞熊在嵊泗诸岛聚集了这么多兵力,真也好,假也好,不会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回萧百鸣不再避敌怯战,我还真找不到借口砍他的脑袋……”
“倒是害得你大婚无法势闹的操办了。”林梦得说道。
“我也不喜太铺张了。”林缚说道。
“你在外奔波了三天才回来,也该为大婚之事准备一二。”曹子昂说道:“此间倒没有什么要紧事。”
曹子昂有领军之才,但比起直接领军,他通晓军务、庶务,心思又细密,精力充沛,更是优秀的参谋人选,有他襄助军务,林缚要省力不少。
林缚便邀顾嗣元、马朝上山去,在山间林荫道下问起山东的势态。
去年东虏就是在十月初破边入寇,时至深秋,北方的局势也陡然紧迫起来,岳冷秋甚至将长淮军主力调到淮河北岸驻扎,做好北上勤王的准备——这也是林缚以崇州势态要挟萧百鸣撤出军山寨的根本,韩载根本从江宁请不到援军。
黄河大堤上聚集的三十万民夫也是一个令人十分揪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