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好联络啊……”周普说道。
对于给友军出卖,周普他们是有切肤之痛的,直接导致他们当了十年的流马贼专杀官员跟官兵。现在整个河间府给虏骑扫荡过,野无遗民,道路又不时有东虏哨骑游荡封锁,沧南大捷的消息很难传到河间府北部已经给孤立的坞寨中去,即使有晋中兵残部尚在河间部北部坚守,他们派斥候穿插过去,也是无法取得对方信任的,不然联络晋中兵残部倒是上策。
“是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林缚说道:“之前赵青山说要拦截那赫雄祁疲军,宁则臣提出疑问,问这一战要实现怎样的意图?在沧南打,的确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大规模的杀伤那赫雄祁部或者击溃那赫雄祁部都是不现实的,纯粹的比拼消耗,只会使江东左军陷入更为不利的境地。但是我们大踏步沿海岸线往河间府北部运动,将那赫雄祁疲军拖到河间府北部去,在那里扎扎实实的打两战,你们说有没有意义?”
“大人真是比我们想得透彻,确实没有比实实在在的对战更能赢得晋中兵残部的信任。”赵青山兴奋地说道:“在河间府北部打他娘的,那赫雄祁部越打越少,我们却可能越打越多!”
“未必啊。”林缚摇头笑道:“不能盲目乐观。我们去河间府,北线的叶济罗荣可能派兵加强那赫雄祁部……”
“我们沿海岸线机动,叶济罗荣派兵来也不怕他,大不了我们当一回缩头乌龟,这又没有什么可耻的!”赵青山说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
林缚说道:“第一营、第四营走陆路沿海岸线往北运动,第三营、第五营以及工辎营坐海船沿海岸线往北运动,天亮之前做好发准备,大家各自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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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赫雄祁防止疲军被袭,在确信小泊寨留兵部队给全歼后,他率四千虏骑主力直到第三天才缓缓行军至小泊头寨。
除了还不断给吹出黑色灰烬的残垣断壁外,整个小泊头寨已经完全给烧成废墟,近两千具给烧得焦黑变形的尸体给七零八落地抛弃在寨门前的场地上,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老鸦停在尸体上啄食几乎都给烧熟的尸体,给密集的马蹄声惊动到,惊飞起来。
江东左军在小泊头寨一带的留后斥候,看到大量虏骑前哨驰来,点燃烽火后,就策马往北狂奔。虏骑前哨心怀恨意,打马远追,将到一处小河汊子口里,忽的一蓬箭雨从河堤后射来,给打了措手不及,十数骑中箭栽下马来,余骑迅速勒马往两翼散开躲避伏击。就看见河堤后面跃入数十甲卒来,与江东左军留后斥候汇合,沿河堤迅速往海边退去。虏骑前哨策马逼近,上了海塘才看到河汊子停着两艘乌槽帆船,江东左军留后的斥候与伏击步卒登船后迅速扬帆远离海堤,他们想追击也无可奈何。
新觉帖木儿看着满目疮痍、惨状,恨得大叫,跳下马来,取弓搭箭将从眼前飞过的啄尸老鸦连射下数只,恨得将一张上好的雕角骑弓硬生生的折断来发泄心里的恨意。看着那赫雄祁缓缓骑马过来,拽住他的马头绳头,恨骂道:“你个怕死鬼,徒让大仇从容撤退,又是九百东胡男儿就死在你的面前。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到汗王帐,我跟你没完!”
“啪!”那赫雄祁抬手反扣手里骑枪,打在新觉帖木儿的耳根上,抽得新觉帖木儿身子踉跄着跌倒在泥泞的褐黑土地里。
新觉帖木儿吃疼愣了片刻,骂道:“日你娘的,你敢打老子!”发疯似的拔出刀来,要将那赫雄祁杀下马来,却给左右侍卫扑上来摁倒在地上。
那赫雄祁冷冰冰地说道:“捆起来,剥光了,抽三十鞭子,狠狠的抽,每一鞭都要见血,谁敢手软,我剥了他的皮!传告诸将,谁再敢轻言冒进者,皆抽三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