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轻叩,苏湄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幅走进来,施礼道:“苏湄见过秦先生,周爷……”
周普正要跟林缚允诺等救出人后带去玩淮安城最头牌的姑娘,看见苏湄换了女装进来,幽昧烛火映在她清丽明艳的美脸上,周普的眼珠子差点要掉出来,张了嘴,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小蛮也换了身儒裙跟在后面走过来,脸上稚气未脱,眉目清丽,五官精致,无一处不美,他看了半晌,才大叹一口气的扭头跟林缚说道:“你房里藏着如此美姬,美婢,淮安府的头牌姑娘,只怕你看不上眼,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小蛮朝林缚吐吐舌头,似乎看透他心里的想法,娇声说道:“谭大哥心里倒是想呢!”
林缚苦笑,他倒是真想金屋藏娇,只是……还是等救出人后再跟周普好好合计进淮安府找头牌姑娘的事情。
秦承祖拍了拍大腿,说道:“好计策。”站起来朝苏湄施礼道:“烦请苏湄姑娘唱一曲……”
“咚咚咚。”又有人叩门进来,跟秦承祖禀报:“吴齐刚刚回来,正在尾船换衣服,有情报要说。”
秦承祖与林缚等人稍等片刻,一个脸皮黝黑的汉子走进来,跟秦承祖、周普说道:“陈韩三想诱我们劫囚,我在亭湖县北发现两队缉盗营的轻骑,天黑之后才离开亭湖,一道西北方向而去。”
“陈韩三那个杂种,投了官府,什么屎都吃得下肚。”周普恨恨地骂道。
秦承祖冷冷一笑,说道:“他们倒是认定我们没有从水道下手的机会!”
的确,流马寇是马贼,又不是水匪,再说船行在水面上,没有突然接近袭击的机会,也难怪囚车进行清浦津,缉盗营就放松警惕了。
林缚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派人盯着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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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湖县西南,初冬的清江浦水流清浅,站在船头能够看着水里的卵石滩,涡流处,翻起的细浪白如碎玉,偶尔几只灰白色羽毛的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时至午时,几艘乌篷渔舟在水面上随波逐流,远处一艘双桅官船升帆逆流驶来,主桅横帆上还悬挂着缉盗司衙门黑底镶红的标旗,十多名官兵没精打采的或坐或站的挤在船头。
虽然初冬的水流很缓,但是逆水而行,等到江宁也是五六天之后的事情。不比扬子江下游时有东海盗内侵,淮河水寨势力经过这些年的清剿,已经平静多了,也许偶尔会有贩私盐的船经过,倒也不担心这些私盐贩吃了豹子胆敢挑衅官船。
离开清浦津,上了船,将囚笼卸进船舱里,四名重囚关在囚笼里也都用枷锁仔细了,才投诚没几个月的这伙官兵就放松了警惕。一些人窝在船舱里赌博,其他人都在船头晒太阳,享受数月来难得的悠闲时光。偶尔舟船接近时,他们才会警惕地站起来以防万一,然后这些舟船都是规规矩矩的商旅。看着商船,客船上载的财货,倒是勾起他们曾经做马贼的回忆来,好不容易按捺住再打家劫舍一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