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拔看了看表,下午四时整,距离黑旗军的最后时限仅仅只剩下一个小时,他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十多年前,他在色当曾被普鲁士军队俘虏过,但是很快由于形势变化,他又成为镇压公社份子的一名法兰西军官。
他相信在黑旗军那里得到的待遇,不会比在普鲁士俘虏营里得到的待遇更差,但是他需要知道的就是,他们是否要继续战斗下去。
这场战争已经打不下去了,在经历过两场毁灭性的会战之后,他清楚得认识到这一点。
黑旗军是强大的对手,他们拥有大量的步兵和炮兵单位,熟悉越南地形,指挥官很强,步兵素质尚好,在东方是第一流的军队,放到西方去,也勉强算得上二流军队。
在现在爱尔明加的失败之后,法兰西会放弃任何经营安南殖民地的想法,以飞快的速度撤出这块不祥的流血土地。
但是甚至连一枪都不放,就把命运放给敌人来主宰,这却是他所不能容忍,正如爱尔明加明确得指出那样,在河内有进行一次防御战役的任何有利条件。
在一年以前,黑旗军曾经以相当强大的兵力围攻过河内,但是被比塞尔中校的卓越指挥所击败了,今天他们再次围攻河内,孤拔有信心重复这样的奇迹。
但问题在于,重复这样的奇迹有意义吗?
他转身询问了爱尔明加:“这一次战斗,我们损失有多少?”
他的语气带着无限的沉痛,甚至还有责备的意味在内,爱尔明加低下头去,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另一个军官苦笑着说道:“还没统计出来,但是两个旅差不多全完了!全完了,连丹凤都丢了!”
他们没说出口的,却是法军的实力损失,象安南土著步兵的损失,他们并不心痛,那是损失多少都可以回复,即便是交趾支那土著步兵,也可以想办法招募。
可是象阿尔及利亚土著步兵、外籍军团的损失,却是陆军部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这些部队一旦受到损失,想要补充起来就相当困难,可这一次这两种步兵又是死伤上千名。
但是最大问题还是本土部队的损失,在以往的历次会战中,包括山西会战,法军还是保持法西公民“损失不大”的记录,但是在爱尔明加的卓越指挥之下,这一尊不破金身也破了。
虽然不知道最后的损失有多少,但是最乐观的估计,也是超过两千法兰西本土公民不幸殉职,如果按悲观的估计,可能会超过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