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集体,个人怎么想,不重要。
她不能说他是坏人。相反的,如果她需要帮助,他一定会竭尽所能,甚至可以抹下面子去找人帮忙。
可当他认为他代表的是集体时,他们的关系就不平等了。
周秋萍不打算再去理解他,她还是觉得敬而远之比较合适。最起码的,她绝对不敢再把钱交到他手上了。
她自我反省:“这事我有责任,他又不是我的理财经理,这不该是他的事儿。我长期以来的行为让他形成了一种错觉,我还属于他们三产公司的一部分。”
曹敏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每当她以为自己了解大陆人的时候,大陆人的行为模式又会让她大跌眼镜。
她想了想,给周秋萍介绍:“如果你想打你个人的资产,香港这边比较流行的方式有两种,一个是家族信托基金,比方说船王包玉刚家族的信托基金。另一种就是私人银行理财,一般老钱会选择第一种,新钱主要选第二种。”
然而周秋萍对这二者都不太感冒。
家族信托基金,她自认为自己还不到这程度,人家起码积累几十年的财富才考虑做家族信托,她不过刚刚开始。
至于私人银行理财,不好意思,经历过08年金融危机的人,虽然那会儿也没啥资格搞私人银行理财,但起码听过雷曼兄弟呀。多少人被坑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周秋萍拒绝了:“我需要更加简单的方式,我的资产我说了算,他(她)只需要帮我执行,而不是他向我推荐什么股票什么基金。”
曹敏莉笑了起来,调侃她道:“应该反过来,你给他(她)做推荐,才会赚得更多。”
她琢磨了会儿,还是给她推荐了理财经理,“david在这一行已经做了差不多10年。他最大特点是比较保守,几乎从不冒进,不会替顾客拿主意。”
ok,这正是周秋萍需要的。但她现在重点关心的还有一件事:“他有能力拿到俄罗斯银行贷款吗?我现在手上有4,000万美金,我需要尽可能多的卢布贷款。”
曹敏莉大笑:“你对卢布可真执着。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们是专业人士。现在苏联解体了,俄罗斯的这位总统想必很欢迎外商投资,银行欢迎外汇。说不定你能贷到更多的钱。你这回还买飞机吗?”
周秋萍遗憾不已:“没那么多现成的飞机卖,我买了两艘船。如果能贷到钱的,有船就买船,有飞机就买飞机。”
曹敏莉的笑声更大了,她调侃自己的朋友:“你看你,人家纠结的最多就是到底应该买哪家的包包,你直接把它改成了飞机和船。”
周秋萍正色道:“如果可以选择,我更加青睐飞机。航运公司是卢振军介绍的,我跟他们怎么打过交道,也没听他们说想租更多的船。倒是飞机,几家民航公司都想租。”
“船啊。”曹敏莉笑道,“你不要光把目光放在大陆。香港的地理条件就决定了它是一个航运中心啊。船是优质的资产,你如果能够以合适的价位弄到手,租出去应该不成问题。船王是怎么起来的?”
周秋萍这才恍然大悟。是啊,她局限了,还把眼睛放在一亩三分地上。
她认真地强调:“敏莉,如果你想投资的话,卢布绝对是个好选择。俄罗斯现在的情况决定了他们走向何方主要取决于他们的领导。那是一位很出色的演讲家,非常善于煽动人心。但他是个酒鬼,他有严重的酒瘾。如果你仔细看过他的演讲录像,你会发现他其实很不靠谱,带有很强烈的想当然意味。”
关于苏联解体这件事,曹敏莉更加关注的是国际经济局势的变化。
毫无疑问,美国是大赢家。但与此同时,世界经济应该会经历一个衰落阶段。
为什么?很简单,苏联的解体给冷战画下了最终的句号。而冷战也是战争的一种,军备开支对经济发展的刺激作用毋庸置疑。来自军方的订单大幅度降低,会让很多行业进入低潮期。
至于解体的国家,苏联本身,她想的是如何把更多的衣服卖到那里去。
周秋萍兴致勃勃地给她建议:“要不你也从银行搞贷款吧,然后在那里投资。俄罗斯肯定需要大量服装,那里纬度高,不适合丝麻棉花生长。之前苏联好像主要是从乌克兰这些国家统一调度棉花,现在国家都分开了,他们缺乏原材料,纺织工业和服装业就很难发展。”
曹敏莉感受到了她蓬勃的热情,只能答应:“我会好好考虑的。”
要找理财经理帮忙操盘投资,当然人得先见面。
周秋萍下午接了船,和航运公司签了租赁合同,晚上就坐上了飞香港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