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二三十年后,她的忧心忡忡简直可以说是杞人忧天,荒唐到好笑。
但如果身处1990年,又知道1991年10月《人民日报》发文明言:当前我国的阶级斗争比建国以来任何时期都要鲜明、激烈、尖锐。就大概能够明白一个经历过动荡岁月的老太太惊弓之鸟心态究竟从何而来了。
她女儿,她没做过坏事的女儿已经被抓过两回了啊,有部队也有公安。你让她到底敢坚定地相信谁?
可拿外国的居留权,这事又太大了,高兴同志心里发慌,本能地想躲避,就跟鸵鸟似的慌忙钻被窝,嘴里含含糊糊:“睡觉睡觉。”
周秋萍对此事没发表任何看法,她也不热衷于让母亲移民。虽然直到她重生前,外籍人士超国民待遇好像也不曾真正断过,但就还好吧,她那会儿也没心思在意这些。
她也上床,招呼俩年轻姑娘:“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要联系荷兰的机械制造商,还得找国内的服装厂,事情多着呢。
第二天一早,周秋萍醒来时,发现阿妈正侧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没醒过来还是在发呆。
星星揉揉眼睛,含含混混道:“奶奶,嘘嘘。”
高女士慌忙起身,结果“砰”的撞到了脑袋。
周秋萍吓得赶紧滚下床,去看阿妈的脑袋:“哎哟,怎样啊,阿妈,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高女士摆手:“多大点的事,去什么医院,浪费钱。”
她可听说了,外国看病贵死了,碰了下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