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猛地清醒过来,苏衡的眼神根本不是少年郎,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张主事,您不办手续么?”苏衡提醒道。
张纯咬着牙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疼得脸白了一下,自己大白天喝花酒的把柄落在苏衡手上,这该如何是好?一定会被魏博骂得狗血淋头。
还有,这手续办还是不办?
“怎么?张主事醉得连手续办不了么?”苏衡擅长出奇制胜,这话一出,张纯找借口的机会都没有。
张纯脑袋里所剩无几的清醒细胞,总算回忆起魏博说的,苏衡要进就要好好地请进,他要看什么都给他看,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哎哟,苏主事,瞧您这话说的,快请,快请。”
同时向郎中们挥手:“还楞着做什么?一场误会!赶紧的,别让病患们等久了。”
郎中们立刻坐下,重新开始看诊,但是眼神不停地瞥向张纯和苏衡。
苏衡跟着张纯进到里屋的办事所,看了一眼里面收拾整齐的案卷和桌椅橱柜,就知道魏博一派等着他自投罗网很久了。
张纯一落坐,后背的汗滴在椅面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手心手腕的汗出得停不下来,几次透了纸,笔握得也不公整,但是写出来的字却无可挑剔。
苏衡想到雅公子以前说的,惠民药局和太医院,先比字再比人最后比医术,这是个根深的恶习,其实是个由头,借此打压了许多真材实学的太医和郎中。
张纯几经周折,总算写好了文书,满脸堆笑地递过来:“苏管事,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大家相逢即是缘份,要好好相处啊,可不能闹笑话。”
苏衡写好自己的那份,递过去的时候,没有错过张纯挑剔的目光和没藏住的惊讶,而且听他这话里有话,心里默默地比了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