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前来,自然是问白日不能问的事,谈不能说的话,”雅公子以单刀直入的方式,问得开门见山,“晚辈是运宝司执事,请问法师,运宝司禁地里关押的是什么人?”
静妙法师陡然停了脚步,还因为停得太急差点摔倒,幸好机灵的小奴扶了一把,回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运宝司又不是掖庭和囚室,怎么会关押人?”
“有人误入禁地,超过四个时辰就要封闭七层入口一个月,这项运宝司铁律又是哪来的?”雅公子又问。
“有特定的移动木梯通往禁地,有人会定期去禁地送药吃食和衣物。”苏衡也管不上这些是真是假,趁热打铁一股脑地全提出来。
“荒谬!”静妙法师边走边说,脚步利落地根本不像病人,“你又是谁?”
“回静妙法师的话,草民姓苏名衡,是前任太医苏行远的独子。”苏衡答得坦然,不卑不亢。
“苏家的病秧子竟然活到了现在?”静妙法师走到苏衡附近停住,“苏家医术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了么?”
山风吹得更猛烈,忽然响起一阵夜枭凄厉的鸣叫。
“你们听,静山观的夜枭叫了,”静妙法师仿佛忽然被什么邪物附身一样,嗓音和身体姿势都变了,“夜枭是报丧鸟啊,你们不怕有来无回么?”
静妙法师的嗓音很柔和,此时此刻,寒意从众人的脚底逆蹿到后颈,每个人都强忍着一阵又一阵的头皮发麻。
“无所谓,人终有一死,国终有一灭。”雅公子不紧不慢地回答,他敢肯定,静妙法师知道的事情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这位始终温和从容的静妙法师,纵使她的演技堪比影后视后,此时此刻也必须露出原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