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髡最终还是决定赌了。
实在是相邦这个位置,太过具有吸引力,由不得淳于髡不动心。
就算知道胜利的把握不高,但是淳于髡还是愿意去赌这一把。
毕竟,无论是从筹码还是从要求来看,吴杰那边显然都更加的苛刻。
这也就是吴杰和逍遥派的名声在外,否则换任何一个人来在淳于髡的对面,淳于髡都觉得自己这一次必胜无疑。
想到这里,淳于髡深深的看了吴杰一眼:“还希望吴相到时候可不要忘了自己今日的承诺才是。”
说实话,淳于髡也是有点佩服吴杰的。
就为了区区几万的灾民,竟然便能够拿出自己的相邦之位来打赌,是个狠人啊。
片刻之后,众人都离开了,只剩下田因齐和吴杰君臣。
田因齐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吴杰:“你一定要这么玩吗?”
吴杰朝着田因齐拱了拱手,道:“若是君候能够早一些支持臣的提议,臣就不需要出此下策了。”
田因齐摇了摇头:“就算是现在,本侯也还是不支持你的提议。别的东西可以随便你搞,但是这关系到军队啊,本侯可不能让你随意乱来。”
吴杰道:“人命大于天。”
田因齐晒笑一声,不以为然:“人命?人都是有价值的,你知不知道你今日所救的这些人,都是那些最没有价值的人?”
这些灾民,可是连奴隶贩子们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家伙,那些能够被卖出去的,早就已经被奴隶贩子们威逼利诱着签下了契书,成为了隶臣和隶妾。
要是那些奴隶贩子们知道城外那些毫无价值的灾民们竟然还和齐国相邦之位的归属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吴杰看着田因齐:“君候虽然是国君,但是看待事情的时候不能够只站在整个国家的利益上去想。为了大部分的利益而牺牲一小部分人,听上去似乎是很天经地义,但对于被牺牲的这一小部分人来说,其实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田因齐看着吴杰,面色古怪:“你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名将和本侯说这些,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敢牺牲士兵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将军。
吴杰叹了一口气:“君候,臣应该不是第一次解释了,打仗和民生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
田因齐的耐心似乎开始消失了,挥了挥手:“好了,拿上令牌,带人去开仓放粮吧。记得做好你的事情,不然的话,这一次本侯也很难为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