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王宫。
魏罃静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用手支着颈部,他的面前是刚刚收到的一张奏章,上面是来自于魏国密探的情报。
虽然外面是灿烂的阳光,但是阳光并不能够照到这幽深的大殿最深处来,即便是夏日的白天,大殿之中却依然有着几丝清凉的感觉,或者也可以称之为——
阴冷。
在魏罃的面前,一名魏国宫廷医者正诚惶诚恐的对着魏罃说道:“回君候,根据臣的诊治,公叔相邦的脉象的确已经将近衰竭,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恐怕便是在这十天半月之中便、便……”
医者说到这里,整个人的已经是汗流满面,竟然是怎么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魏罃沉默片刻,摆了摆手,道:“出去罢。”
医者如蒙大赦,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座大殿,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险些一路沿着台阶滚了下去。
魏罃的目光虽然看到了医者那狼狈的身影,但是他的视线却完全没有聚焦在这件事情上,而是有些出神。
“公叔痤……真的要死了吗?”
平心而论,公叔痤的死,魏罃其实是乐见的。
公叔痤这种位高权重、同时又在政坛之中有着广阔人脉和无数下属的三朝老臣,绝对是属于被任何一名国君巴不得赶紧除掉的存在。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动他的话又担心引起内讧甚至是国君自己的性命之忧,可是不动他的话又觉得太过碍事,这就是魏罃心中对于公叔痤的最真实感受。
就好像是迁都大梁的这件事情,早在魏罃刚刚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划了,可就是因为公叔痤这个老家伙明里暗里的反对和阻挠,拖到现在都已经是魏罃登基的第十个年头了,还是没有正式的开始!
如果公叔痤能够早死几年的话,恐怕这个时候的魏国早就已经迁都完毕,魏罃现在都已经开始考虑怎么去应对东方齐国或者楚国的挑战了,哪里还用在这里操心这些?
“终于要死了……”魏罃喃喃的低声念叨着,脸上露出了几分轻松的表情。
但这份轻松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很快的,魏罃的眉头就又一次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