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查理太子的案件结束后,公孙策的生活陷入了一种“不稳定”的平静。烋
对王国神话的追查陷入了僵局。一方面由于女王在会议结束时的表态,洛宁勒斯与艾兰迪娅都不得不选择暂时停止调查;另一方面他们手头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他们去问过克丽基,但学徒也只知道那起他们看过的戏剧,他们去询问过道格拉斯,但老工匠的记忆明显被人操控过,他想不起来自己的调查成果了。
线索只剩下了那份厚厚的纸质报告,而那文件掌握在司徒弈的手里。公孙策后来又去了一趟剧团,高帽白袍的团长只笑着说戏剧仍在排演,待好了再来邀请。线索就这么断了,他们没能做出比那晚更近一步的推断,只得重归于日常生活之中。
大哥每日的生活就是跑去修修铠甲,按时下班了事,而他这没事可干的家伙则跟着拂晓骑士跑东跑西。往往是艾兰迪娅的电话一响,某位警员或下级骑士惶恐地声称遇见了无法解释的疑案,拂晓骑士就戴上她的猎鹿帽领着她(看管)的超能力者跑去案发现场。
最常见的案件是杀人案,其次是盗窃,偶尔也有诈骗。不出人命的案子往往就涉及到权高位重的人员,毕竟没有大事没人敢打搅王都最有名气的名侦探(尽管他觉得艾兰迪娅也不介意查些普通的案子),他们因此而跑遍了王国的大街小巷。
三个星期的时光就这么匆匆过去,还有几天就要到决斗的日子了。这天下午难得有空,他给卡尔黛西亚打电话闲聊。礼帽女在电话那边好奇地问:“王国旅行好玩吗?”
“不好玩。”公孙策没精打采地说,“我这两周半夜被叫起来三次,几乎每天都早起,比起旅游更像坐牢。”
“……你确定自己去的是苏佩比亚而不是什么集中营?”烋
公孙策打了个哈欠:“我很确定,这地方真是烂到……”
说话间咖啡厅的老太太帮他端上了热咖啡,顺带给送了他一块小饼干。公孙策赶紧向老人家微笑点头,将饼干送进嘴里嚼了嚼。微苦的口感带着一点甜味扩散开来,让他感觉不错。
座位旁传来敲窗的动静,一个高中生岁数的姑娘在店外向他挥了挥手,便害羞地跑开。这是前几天他们随手帮的委托人,她在超市打工被怀疑偷了东西,公孙策用念动力扫了圈帮忙找到了失物。
“这地方也还行。”超能力者改口道,“不算多好,也不算多坏。”
“啧啧,你这废话功力又见长了。”
“我的废话最近毫无用武之地我都快失业了好吧。扣了,拜。”
公孙策扣了电话,桌对面的拂晓骑士放下手头的侦探小说。他赶在对方开口前抢先说道:“普通朋友,不是女友!”烋
“我疑惑的点在于你也有朋友,公孙先生。”艾兰迪娅说。
公孙策一拍桌子:“我在你眼中是什么社交力为0的自闭孤僻怪人吗?!”
“你的确自闭且孤僻。”艾兰迪娅赞同道。
“拜托别用这种‘华生你发现了关键’的语气!而且凭什么我们自闭症就不能有朋友了你歧视社恐啊!”
“事实上你没有社交恐惧,与其相反你很善于与陌生人拉近关系。”
艾兰迪娅将自己的咖啡杯往前挪了一下,让其与公孙策的杯子近了些。她在两个杯子间划了一道线。
“但你会刻意维持与他人的距离,让彼此的关系处于一个低于至交好友,而高于泛泛之交的区间之内。这样的人很难有朋友,因为你会把想要越线的人主动挡出去。”烋
公孙策推了下眼镜,抬杠说:“用证据说话。”
“你抵触肢体接触。你从不谈起自己的生活。当他人主动提出独处或外出的邀请时,你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拒绝。”艾兰迪娅一条条列举着观察结果,“为了维持距离你会不惜降低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例如在克丽基小姐邀请你外出时你会刻意抨击她的身材。”
“你这就言过其实了,我只是不喜欢平胸妹。”
艾兰迪娅望着他的眼睛,说:“但你比自己表现出的形象更懂得尊重:你从未对他人的外貌发表评价,亦或嘲笑。”
公孙策一时语塞。他有那么点窃喜,因为艾兰迪娅很少夸奖他;同时他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就像不良少年偷偷喂小猫被发现时那样尴尬——我诡言道化主打的是个狂拽酷霸诡秘难测的形象你来句“你很懂得尊重”是闹哪样啊?这以后回去道上还怎么混?
“好吧我承认我有刻意保持距离,这是我们那边的习惯。而且你也不能因此说我多特别……你会到处和人说自己的过去吗?”
“不会。”烋
公孙策拍了下手:“是吧!我会有大哥以外的朋友是因为认识很久了不知不觉熟了变成哥们了,我们彼此知根知底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但对于不那么熟的人我肯定会有顾虑。这个顾虑是没法量化的,因为人的心里也没有那种确定的界限。
人际交往又不是恋爱游戏,不会有说什么你完成了日常任务好感+1,完成了关键时间关系变化这种方便的机制。没有可以量化的指标,你怎么好判断一个人是敌是友?”
艾兰迪娅困惑地说:“我不理解你的比喻,什么是恋爱游戏?”
“就是……”
公孙策竭尽所能以高雅的语言描绘着自己热爱的娱乐方式之一。拂晓骑士思索了一阵,说:“这意味着,你和电脑中的虚拟女性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