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乔特雅诺的眼里,埃及的法老还不如纳芙蒂蒂来得重要。

图坦卡蒙倒也没有因为乔特雅诺的无视而生气,不过却因为乔特雅诺一直盯着纳芙蒂蒂看而心生出了几分烦闷感。

对面这乔特雅诺的眼神让图坦卡蒙感觉到了一种危机,虽然这种危机感并没有在面对大祭司卡尔斯伏恩那般明显,但是他依旧有些排斥乔特雅诺看向纳芙蒂蒂的眼神。

好在让图坦卡蒙稍微感到些许安慰的是纳芙蒂蒂表现的十分冷淡,并没有因为乔特雅诺过分直白的眼神而给对方投去过多的关注。

出于一种极其微妙的心里,图坦卡蒙主动拿起桌上的酒壶,将葡萄酒倒进了付臻红的酒杯里之后,又把麦吉杆插进酒杯里,然后才把倒好的葡萄酒贴心的推到了付臻红的面前。

做这件事的时候图坦卡蒙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却展现出了一种与纳芙蒂蒂之间的无形的亲昵。

落在旁人眼里,就给了众人一种两人的关系十分亲近的错觉。

因为图坦卡蒙这一举动,乔特雅诺这回终于把目光从付臻红的身上移到了图坦卡蒙的身上。带着一种浓浓的审视意味,乔特雅诺懒洋洋的抬着眼皮,冷下来的视线在图坦卡蒙的身上逡巡。

图坦卡蒙坦然自若的迎上乔特雅诺的视线,也用眼神打量着这位赫梯双生子中的弟弟。

图坦卡蒙知道十年前赫梯的双生子曾拜访过埃及,那个时候图坦卡蒙还没有出生,不清楚乔特雅诺和他的兄长与纳芙蒂蒂之间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事情。

此刻,图坦卡蒙想起乔特雅诺方才看纳芙蒂蒂的眼神,那种仿佛很熟络的打量就好像是曾经他与纳芙蒂蒂的关系非常不错的样子。

不过无论以前是什么情况,图坦卡蒙很清楚现在和纳芙蒂蒂的关系最为亲近的人是他。

赫梯是外来者。

而他和纳芙蒂蒂信奉着同一个主神,他们都是受到太阳神眷顾的存在。

付臻红瞥了一眼身旁的图坦卡蒙,多少也能猜到这位年轻法老心中的想法,他收回视线看向被图坦卡蒙推到他面前的酒杯。

用麦吉杆吸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

这个时代的埃及,在酿造酒液方面还并没有日后的成熟,葡萄酒有些涩,并不算好喝,但是由于酒杯里放了冰块的缘故,喝进嘴里之后,热意会驱散不少,所以倒也算可取。

见付臻红喝了自己倒的葡萄酒,图坦卡蒙嘴唇一勾,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过了片刻,他将座椅往付臻红这边挪动了一下。

这样一来,只要图坦卡蒙的身体稍微往付臻红这边倾斜,他的手臂就会与付臻红的手臂碰到一起。

这种隐约的亲密拉进让图坦卡蒙有些兴奋,又有些欣喜。特别是在他发现纳芙蒂蒂并没有因为他的行为而露出排斥之意后,唇角边勾起的弧度更明显了。

原本若是没有对面那些赫梯人,没有那个乔特雅诺,图坦卡蒙或许还不会这般小心翼翼的主动拉进与纳芙蒂蒂的距离,但是今日图坦卡蒙就是想要更近亲纳芙蒂蒂一些。

付臻红对于图坦卡蒙这一主动亲近的行为并没有说什么,但没人会不喜欢听话的乖孩子,图坦卡蒙这两天的性格转变让付臻红还算满意,所以此刻他抬起手,将掌心放在了图坦卡蒙的头顶。

他微微侧身,然后垂下那犹如大海一般漂亮的蓝色眼眸,对抬着头看向他的图坦卡蒙说道:“身正,律心。”

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但是此刻这清幽冷冽的声音落在图坦卡蒙的耳朵里,却让图坦卡蒙觉得格外的好听,心情更是显而易见的愉悦起来。

他似乎知道了在面对纳芙蒂蒂的时候应该摆出一副怎样的态度,知道了该怎样才能让纳芙蒂蒂对减缓一些冷漠与疏离。

“好。”图坦卡蒙回了付臻红一声,然后重新挺直了身板。

坐在对面的乔特雅诺看到图坦卡蒙和付臻红的互动,从嘴里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啧声。

他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在图坦卡蒙因为他的那一声轻啧而看过来的时候,乔特雅诺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我听说上一任法老埃赫纳顿也是年幼继位,年纪轻轻便能独当一面,不撒娇,坚韧自律,不依靠他人。”

乔特雅诺这话无疑是在变相的讽刺图坦卡蒙,用图坦卡蒙和埃赫纳顿做对比,暗示图坦卡蒙没有埃及法老该有的样子,反而就像是一个渴望大人关注的小孩。

图坦卡蒙平日里最厌恶的便是旁人拿他和自己的父亲做对比,若是在平时,图坦卡蒙定然已经被挑起了情绪。但是眼下,即使听出了乔特雅诺的弦外之音,图坦卡蒙也没有生气,反而是轻轻笑了笑,说道:“父亲是一个英勇有谋的君王,我比父亲幸运,因为纳芙蒂蒂、我最亲近的神使,会一步步教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