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又不是总统的亲戚或者关系户,瓦伦泰只是愿意给她一个公平机会,但能不能得到工作还是要看自己的运气和本事。一旦面试她的人告诉总统她不行,说了一堆她的坏话的话,总统会对她印象变差。一般来说肯定优先相信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觉得她真的不行,也不可能破例给她一份工作。
那样的话她就得继续找工作,去华盛顿要坐火车,还要租房子住。如果找不到工作没有钱的话,很可能会饿死,付不起房租就只能去住那些又脏又臭,用木板隔起来的招待所。那种地方传染病高发,安全也毫无保障,哪怕最后会被迪亚哥谋杀,死在庄园里还能体面一点。
所以她一定要准备充分才能去华盛顿。等回去之后的时间,一边攒钱一边做功课,写点工作计划书,准备好面试发言,要用犀利又独特的见解打动别人,至少要把这个似乎和真实历史不太一样的美国的历史以及社会状况了解清楚。
然后带上足够的钱,就可以出发了。
原主工作了这么久的钱全交给了她的家人,自己一分钱都没留下,否则她现在就可以立刻辞职走人。当然盗窃是万万不可的,19世纪盗窃罪名很严重,在英国还会被砍手,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只能继续继续留在庄园里工作,在月底之前向珊莎女士辞职离开。
只要她不真的给珊莎下毒,至少她走后的一个月富婆都不会死,之后庄园里发生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她最多在稳定下来后写封匿名信告诉富婆,关于她的丈夫想要杀她这件事……她现在光是努力活下去就非常艰难,这是她仁至义尽能做到的事情了。
“当然没问题。”
瓦伦泰痛快地点点头,然后他吩咐经理拿来信纸,用钢笔飞快在上面写下了一段文字。珍娜背脊笔直正坐总统对面,屏住呼吸安静等候。直到总统写完内容,他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funny·valente,然后用火漆把信封封了起来,交到珍娜的手中。
每次看到总统的名字的时候,珍娜也觉得很funny……但她的良心告诉她不要在意这个名字,总统人真的很好。
她非常激动地接过推荐信,然后从餐桌前站起来,深深向瓦伦泰鞠了个躬。
“十分感谢您!总统先生!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好好工作报答社会的!”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瓦伦泰平淡地回答道,并且用打量一样的眼神盯着珍娜看了一会。他的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一样,第一次和身份这么高的人面对面坐着,她尽量克服着心中的不安,保持着礼貌与他进行着交谈。
“说起来,你年龄多大了?你看起来还非常年轻。”
“我成年了!”
珍娜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原主年龄到底多少,她看起来确实很小,但她生怕工作黄了,立刻飞快地回答道,“我们亚洲人只是看起来长得小,您不用担心,雇佣我绝对是合法的!”
“我没说不合法。”
瓦伦泰弯了弯嘴唇,似乎被她逗乐了,他头上再次出现了【充满活力的可爱姑娘】的文字,那双坚定的蓝眼睛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是移民过来的?你看起来和其他清国人不太一样。你在庄园里做女仆的工作的话,你的家人呢?他们在做什么?”
“是的,我们半年前来到了这里。”
珍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时代的有钱小姐要么迂腐,穷人要么畏畏缩缩,她是受到思想解放的现代人,自然和其他人显得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有点社恐但整体还是健康向上的,也没有这个时代人身上那种压抑与绝望感。
不过她还是老实地回答了总统的问题,“我家人就跟其他华工一样,在挖铁路或者工厂里干活,收入勉强能糊口,谢谢您的关心。”
她怀疑这就跟领导关心老百姓一样,随便问问的调研。但考虑到这是个资本主义社会,不要指望他们能良心发现,这个时空的丑国没有排华法案就该谢天谢地了,虽然黄种人依旧是受到歧视的。
“他们都和你一样聪明吗?”
瓦伦泰注视着她说,“你的英语很流畅,对于一些问题的见解也很理智独特,和其他我见过的移民完全不一样,就比如你的自我介绍部分,就像一位念过大学,富有才华的人所写出来的文字。”
“我确实读过书。”她有点心虚,但还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其实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去读大学,当然这只是个梦想,我知道我交不起学费。”
如果能拿到一个美国大学文凭的话,那无论是什么工作都不用担心找不到了,但她记得这个时代读大学好像是要推荐信,而且学费十分昂贵,绝不是她这种人负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