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秋天》里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爱情,一种是女人离开男人,另一种是男人离开女人。
时有不幸被这谶语击中的朋友捶胸顿足:“再也不乱爱了!”眼神坚定如钢铸铁打,“绝不!”略一偏头,不尽钢水滚滚来。
又是一被爱情这面双刃剑伤着了的苦孩子。何苦呢?爱情重在掺和。
我不大清楚别人活着是为什么,反正我是图一高兴。爱情使我高兴,所以它每回来我每回欢天喜地地迎上去。
我的女友燕子在她的漫画里说:“爱情每以深情为序,薄情为跋。”所以每回它走每回我兴高采烈送佛送上西天。
明明知道事实原本如此,而又非要不可的话,闭紧嘴巴乃为人上策。
很少人承认自己其实是寂寞的,心内有一个黑洞仿佛砸在庸医手下的疤,随夜色深浅或大或小,可是永无愈合可能,庸医于炕头点着你用青春与岁月换来的票子嘿嘿冷笑。只有爱情——美丽罂粟一般的爱情能够暂时使你忘却痛楚,而全无副作用的药物尚未问世。
一直很喜欢席慕蓉的那段话:“如果在你在年轻的时候爱上一个人,请你一定,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这样,即使以后你们最终不在一起,也不会追悔莫及。”这才是嘛,身为现代女性,于公于私都需要敬业精神,也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意思。
可惜很多人不明就里,甚而包括许多男人,连留洋博士赵辛楣仅仅被苏文纨甩过一次就感叹:“我觉得不必让恋爱在人生里占据那么重要的地位。许多人没有恋爱,也一样生活。”然而那岂不要白白少掉许多人生乐趣!又有聪明人矫枉过正,以能从容应对“419(for one night——一夜情)”为荣,殊不知此长彼消,性旺情萧,到发现已完全丧失恋爱能力的一天,就是你永远也不可能与年轻有关的一天。
我一直觉着自己不够美丽,希望通过恋爱来布上添花,这比任何昂贵的补药华裳都要灵验百倍。而且我想着,神仙眷侣这回事固然是个宛若神秘不可之金银岛的传说,可是你就此死心,你注定永远也得不到;不如拣一个黄道吉日扬帆出海边走边乐——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第二十节:一个酸涩的微笑
所有的女人都恐惧年龄——从年轻貌美的涩女郎开始;所有的男人都抗拒婚姻,婚姻惟一的功效是令其当看到别的美貌女郎时怅然不已。
我是素来比旁人迟半拍,我是说,在追逐流行上,相较那些不管不顾今儿流行啥就往身上套贴装抹啥的“时尚先锋”们来说。我总是隐身于一丛小灌木之后,鬼祟影绰,直到确信这拨浪潮是我喜欢的,不会令我出丑,方才施施然一溜碎步夹进队伍里面,若无其事大踏
步一同往前走——一名时尚投机分子。
还好这一回的“朱德庸”我没有落后太远,证据是2000年“三?八”节张越将其请入中央电视台做嘉宾之前,我已拥有当时市面上有售的全套《涩女郎》和《醋溜族》外加一本《醋溜city》计7本。买单的时候我有些赧然——这么大人了还看漫画,这样浅显通俗的读物。然而……这回是不同的吧?心内也有些疑惑。看报刊杂志边边角角零沽的不过瘾哪!
那7本——我是说,6本《双响炮》加一本新晋的《粉红涩女郎》,却是本月在青岛佳世客购物中心图书超市购得的。初见时十分兴奋,立即拣了一套抱在胸前,其实旅行箱已是爆满亦不顾。
我是喜欢的,因为看的时候自然总是笑。然而这笑不知怎的纵大热天亦使人齿寒,有什么“咝咝”地吸入胸腔,搅一搅,再转出来,已是一连串的“噫噫噫……”上牙碰下牙。我不认为这14本漫画幅幅珠玑,毕竟是商业社会的一份成就,总要身不由己地兑些水一并在里面沽与人,有一些还涉嫌内容重复,然而……还是喜欢。
因为它都是真的。身为女性,我十分得趣于那四名“涩女郎”:一个美若天仙不肯结婚以从男人身上找饭吃,一个对爱情极度失望而拼命工作寻找自身价值,一个奇丑无比立志要以一纸婚书拴一个男人在身边,一个懵懵懂懂墙头草般随风倒伏——找一找,你的身上有没有她们的影子?如果再把她们综合起来呢?是不是简直就是一个你?可怕可怕!使人拍着胸脯连连唏嘘后退。你急切地想知道她们接下来怎样了,最终的命运是喜是忧——于是朱德庸笑了,他成功了。
《醋溜族》的主人公是一对拍拖多年的恋人,彼此之间热恋的激情已然退却——或者根本就没有过,然而他们孤独、寂寞、下班后无所事事,所以他们至今还在一起,彼此陪伴、彼此嘲笑——只要有更好的对象出现他们会立即走开,然而没有。所以在这灯红酒绿、喧喧攘攘的大都市,仍然时隐时现着他们强自欢颜的身影,让我们看了好笑,别过头去,暗地里又有一丝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