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救下袁小姐,甚至没有做出尝试,眼睁睁看着她被推入河中,听到她的尖叫。
他更没弄清袁小姐到底是不是敌方间谍,茫无头绪,连边都摸不着。
思来想去,他甚至弄不明白自己最真实的想法:究竟是后悔失去了机会,还是后悔没能救人?这让他尤为气馁。
卧室很小,窗子朝西,这时正有阳光从外面悄无声息地透进来,像一个毫无感情的看客,盯着血淋淋的场面,仍嫌血腥味不够浓重。
靠墙的位置摆放一张双层床,陆林北住下铺,上铺另属他人,没错,他今年二十七岁,还没有独立房间。
床尾与墙壁之间立着一张瘦高的柜子,除此之外,房间再无余物,简洁得像是一间牢房。
外面传来开门的声响,只凭脚步声,陆林北猜出这是“妈妈”回来了。
妈妈是这幢房子的主人,也是一群孤儿的看护者,六十几岁,又高又壮,从来就没年轻过,也不见变老,抚养过许多孤儿,这是她的职业,也是喜好。
孤儿们长大之后就会离开,一些进农场当维护员,另一些去往异乡寻找机会,转折通常发生在孤儿二十三岁之前,中学或是大学毕业的时候。
陆林北是“赖”在这里最久的孤儿。
房子很大,共有十间卧室,每一间都很小,总是住满年龄不等的孩子,果然,没过多久,陆林北听到孩子们的吵闹声,他们在向妈妈要蛋糕,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雏鸟。
太爷爷每年过寿,妈妈都会去帮忙,然后带回大量食物,主要是蛋糕,陆林北小时候吃过不少,如今早就没有兴趣。
卧室门被推开,陆林北的室友回来了,也是这幢房子的另一位大龄驻守者。
陆叶舟二十四岁,大学毕业一年,如果今年还不能加入组织,同样前途堪忧。
河边完成的“考验”算是一个保证,陆叶舟因此心情不错,嘴里轻哼小曲,鞋也不脱,轻松爬到上铺,重重地躺下。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陆叶舟从上铺探出头来,问道:“饿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