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人的口中。
迟舒意以为顾润舟早就和慕沐说了的,所以才直截了当的对慕沐说:“沐沐,晚上叫舟舟过来一起吃个饭吧,以后舟舟回了b市上学就很少有机会再来家里吃饭了。”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荔枝玩的慕沐听到母亲这段话后直接傻了眼,“什么?”
“什么叫他回b市上学啊?”
迟舒意惊讶,“舟舟没和你说啊?”她顿时有点尴尬和为难,“我以为你们两个今天从上午考完试就一直呆在一起,他已经告诉你了。”
“怎么回事啊?”
“你乔姨今天和我打电话说她明天和你顾叔叔一起过来接舟舟回去,明天中午我们两家一起出去吃顿饭,她跟我说舟舟的爷爷重病,所以舟舟下半年就要回b市上学了啊。”
慕沐:“……”
她整个人都僵滞住,两眼茫茫然地盯着前方,却没有一丝焦距,耳边反反复复回想的只有一句话“舟舟下半年就要回b市上学了”。
她突然想到元旦那晚和他聊天时他反常的话语,还有过完元旦从b市回来之后他暴露的越来越明显的情绪,他每晚要和她分开的时候抱着她越来越粘人,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让她感觉到他特别的不舍,他明明隐藏的那么失败,可她这个迟钝的脑袋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她把他所有的反常行为全都自以为成他只是更喜欢她了,和她更喜欢他一样。
慕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家去叫他过来吃饭的,顾润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觉察到她情绪不对,正在收拾行李的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慕沐木着脸直直地望着他,没有笑。
这不像她。
他的心跳开始没有规律,顾润舟不安地强撑着笑脸问她:“你怎么啦?不开心啊?”
慕沐冷淡地回了他一句:“没有。”然后没什么情绪地对他说:“我妈让你去我家吃饭。”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顾润舟皱起眉,心里的恐惧更甚,他拉住她的手腕,紧张地问她:“你怎么了啊沐沐?”
慕沐烦闷地挣着手,“你松开。”
“你不说我不松。”他只好无赖一点,就是紧紧地握住她,不松手。
慕沐的眼眶突然就盈满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委屈,这件事似乎和她没多少关系的,他爷爷病重他要回去上学,她很理解,谁都有亲人,这种事情都是可以感同身受的,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他为什么要瞒着她,哪怕直到现在,他都要走了,还是没有和她说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
为什么他要回b市上学,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为什么这件事不是由他亲口告诉她,而是她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是不是如果今晚母亲没有无意间说漏嘴,她就会被这样隐瞒直到他离开?那在他那里,她到底算什么?他把她放到什么位置?
慕沐心乱如麻,现在也很不想理他,她知道自己这样可能是无理取闹了些,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像这样的被情绪主导,除了那次怼房丽静,这是第二次,而她自己也清楚地感觉到,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她并不想这样的,她知道这样很讨人厌,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
“我没事。”半晌,她听到自己轻飘飘地吐出这几个字,然而这种干巴巴的字眼,真的很没有说服力,连她自己都不信她的“我没事”,更何况一直都能敏感洞悉她情绪变化的顾润舟。
“沐沐,”他把他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推搡,紧紧地拥着她,低声说:“你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不说我害怕。”
已经失去理智的慕沐早已不是平日的温顺乖巧的她,她用尽全力去抗拒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这样要求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是不是能做到?”
顾润舟反应了一下,僵住。
他稍稍松开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眼睛盯着她的眼眸,更加恐慌地喊她:“沐沐……”
“我本来……”
她趁着他失神放松力道的时候脱开身,转身就下楼跑走,在面对着他时强忍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从他家到她家的这一小段距离,她用了整整五分钟,因为中间躲在了车库门前哭了一会儿,掉眼泪这种事,对她来讲真是太少见,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波动,她十几年来一直这样平平顺顺地走了过来。
直到今年,他出现,心里本来淡薄的感情仿佛也随着他的出现变得浓郁起来。
第一次哭是因为他帮她挡刀,这次,是第二次掉眼泪,她自己也说不太清到底是种什么情绪让她这样难受,可她就是想哭,想发泄。